迦凰山后山的冰川倒挂。无比壮丽。
而景澈却在这冰天雪地的冰川里头冻得瑟瑟发抖。她心中已经生了绝望之意。
看來百里风间时铁了心要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了。他怕是已经恨极了自己。反复用景澈的消息作弄他。
天渐渐沉下來。景澈在呼啸的寒风中几乎要失去了意识。谷顶一轮明月升起。清辉洒在冰川上有一种凄清的感觉。
她仿佛是听到了马蹄声。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马蹄声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一个男子从远处飞奔而來。她才确定她沒有看错。
那人沒栓稳马就飞奔而來。一把脱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将景澈裹住。借着格外明亮的月光。景澈看清楚了他的脸庞。
“司溟。你怎么会……”
她被这惊讶一激。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也都回來了一些。司溟将她抱上马。道:“今天修罗场來了一份信。说來迦凰山后山救你。”
“然后你就來了。”景澈手上脚上的捆仙索总算是被解开。她揉揉已经麻木的手腕。朝手心里喝着热气。
“恩。來了。”
景澈心里头泛上一些感动--虽然这个时候的司溟比起千年前。很多时候真的糟糕极了。
“那封信呢。给我看看。”她有些疑惑。理说只有百里风间知道她被困在这儿。难不成是百里风间给修罗场送去的信。
不可能。他从來不会做这种迂回的事情。他若是真要她活。就会自己过來把她带出去。而不是这么曲折地找司溟救他。
司溟手心里那张纸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不成样子。还被他手心里的汗水浸得发软。连墨迹都有些渗开。景澈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是谁了。
如此工工整整。规规矩矩的笔迹。是也修无疑。她与他说过。过去她有四年都是待在修罗场里的。他要应该是自己沒有法子。只能试着写信去修罗场通知临沧族的人來救她。幸好这收到信的人是司溟。
“萧烬回帝都了。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你要死在了迦凰山。萧烬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的死讯。”迎面而來风像是刀子一样割着脸庞。司溟的身子伏得更低替景澈挡去这凛冽的寒冷。
“差一点。”景澈又有些自嘲地笑了。“我就死了很多回了。”
已经回到了临沧境内。景澈却不愿意回去帝都。非要同司溟回修罗场。司溟自然是不肯。无奈这回红衣比他官高一级。他沒辙。只能在去帝都的路上折身回修罗场。
反倒是回到了修罗场一层层厚重石门隔起來的阴暗之中。景澈有种熟悉感。这种感觉随即给她带來痛苦--因为那个她亲手手刃的同伴。花如嫣。
壁上的火把随着人走动而带起的风摇曳愈发厉害。司溟有过很多次带着景澈从这条路上走过。最后一次是送她离开。送她从十八变成红衣。
快要走到尽头了。司溟却突然停下來。不走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