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贞冲天翻个白眼嗤了一声,转身也跟着进去。屋子里一片狼藉,有人正从一面墙的乱石中跳起来。“你没事吧?”谢柔嘉喊道伸出拉住邵铭清。邵铭清接住她的手顺势站起来。“我没事。”他说道。周成贞就见那个衣衫发鬓散乱的女孩子看了过来。这个可恶的臭丫头,竟然炸了那机关夹墙,又坏了他的事。可是,好久没见到她了,有七十八天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再过几个时辰就是七十九天了。“周成贞!你少胡说八道!”她三步两步跳过来大声的喊道,因为生气或者激动一双眼愈发的明亮。这个时候就应该把她抓住狠狠的打一顿。但笑意却在周成贞脸上散开了。“周衍!你傻啊!”谢柔嘉喊道冲到了东平郡王跟前。东平郡王皱眉,伸手按上她的脖子,再收回手其上染着血迹。谢柔嘉的耳后有血流出来。“没事,擦伤。”谢柔嘉不耐烦的挥开的他的手,气的瞪眼,“你干什么啊你?三言两语就被他骗了?拿什么龙鼎啊?”东平郡王笑了笑。“没…”他说道。话没说完就被周成贞挤过来。“喂,谢柔嘉,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为了救你。”他绷着脸狠狠说道。话没说完就被谢柔嘉一拳打在肩头。“救你娘的头!”她咬牙骂道,“你半句真半句假,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她说罢四下看。“需要丹女的血,需要双胞胎的血,需要血…”因为刚才的炸响声,再加上又气又急跳起来一通喊,她的有些头重脚轻视线不明。“你要找什么?”东平郡王问道。话音未落,谢柔嘉已经看到因为适才的爆炸滚落在地上的始皇鼎。镇北王大公子正向它挪动,眼看嘴就要咬住,他激动的眼几乎瞪出来。谢柔嘉跳过去,将始皇鼎从地上拿起来。镇北王大公子身子又是一阵扭曲。“要血…”谢柔嘉说道,一步迈到谢柔惠面前,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要怎么样的血,要多少血管用,试试不就知道了,有什么好怕的!”谢柔惠神情惊恐,东平郡王也不由上前一步,但谢柔嘉已经抓过谢柔惠的手用匕首割开。不知道是巫术时限到了,还是因为下了巫术的镇北王大公子气晕在地上,谢柔惠不能说话的禁锢就在这个时候消失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几乎让屋子再坍一半。手掌划破血水滴落,但也仅仅如此,谢柔嘉收回了匕首,毫不迟疑的反手割破自己的手掌,抓着谢柔惠的手一起握住了凤鼎。青绿色的小方鼎瞬时被血浸染,硬邦邦的铜鼎似乎变成了棉絮,吸附着两个人手掌上的血,竟然没有一滴从其上落下。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神情惊讶,与此同时耳边似乎有凤鸣响起,眼前一明一暗旋即恢复如初,似乎适才只是幻觉。但没有人认为是幻觉。就连地上昏迷的镇北王大公子也醒过来,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孩子,视线里只有她们姐妹二人手握住的始皇鼎。始皇鼎已经变成了朱红色,就好像在血水里泡过一般。“成了!”镇北王大公子发出一声夜枭般的尖叫,人也从地上弹起来,伸手扑去,“我的始皇鼎终于成了!”但他刚直起身子,就被谢柔嘉一脚踹在膝头,人也噗通跪了下去。下一刻就被扑过来的阿土压住。谢柔嘉松开谢柔惠的手,谢柔惠如同抽干力气软软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那她呢?“嘉嘉!”屋中的三人同时喊道。谢柔嘉面色发白,但依旧站的稳稳,眼睛闪亮,她看着手里朱红色的小方鼎,向东平郡王伸手一递。“好了。”她说道,挑挑眉,“原来就这样简单,你看,没什么可怕的,放心了吧。”东平郡王看着她点点头,伸手接过。“将镇北王府诸人拿下!”碎碎念求票,求票,拜托拜托。(未完待续)☆、路途夜色蒙蒙上来,传令兵一路疾驰。“原地扎营!原地扎营!”伴着这命令,行进中队伍停下开始扎营,营帐很快搭建,篝火也烈烈的燃烧,冬日夜空下的荒原变的热闹起来。一个兵丁端着一盆热水走进一间营帐,营帐里一个年轻人正解下上衣露出后背。“你出去啊!还看什么看?”他转头对站在一旁的谢柔嘉说道。谢柔嘉正看着他后背上一大片灼烧的伤口皱眉。这是那晚炸开机关落下的伤。“有什么不能看的,该换药别乱动。”她说道,伸手按住他的头将他转过去,自己也转到他前面。邵铭清做了一个抱胸的动作瞪眼。“别乱动。”谢柔嘉瞪眼说道。身后的大夫已经将草药扑在邵铭清的背上。邵铭清整个人一僵,嘶嘶几声,谢柔嘉忙抓住他的手。“不管是狗熊还是英雄,疼都是一样的。”邵铭清笑道,又看着谢柔嘉的脖子,“你这里怎么样?药换过了吗?”谢柔嘉伤在脖子和耳朵,她转过头让邵铭清看,裹着伤布看不出伤口大小。“没事了,听力没受影响。”她说道,“大夫说到京城的时候就结疤好了。”大夫在身后将衣裳给邵铭清披上。“好了邵公子。”他说道,“汤药一会儿熬好了就送来。”“我的也送这里来。”谢柔嘉忙说道。邵铭清瞪眼轻咳一声。“时候不早了,你快回殿下那里吧。”他说道。“殿下忙着呢。”谢柔嘉说道,“我在表哥你这里吃完了药再回去,免得熏到了殿下。”她在表哥二字上加重语气。邵铭清瞪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大夫施礼退了出去。谢柔嘉坐在厚垫子上舒展了下身子。“行进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邵铭清说道,“你去跟他说咱们的伤都没问题,别动不动就休息。”谢柔嘉笑了。“休息就休息呗,你怕夜长梦多,镇北王的人来劫吗?”她问道。邵铭清站起身将衣带系好,闻言哼声。“你就这么瞧不起你家夫君啊?”他说道。“人不是靠他抓住的,连押解进京都做不到?他还来这里干什么?”谢柔嘉哈哈笑。“我担心的其实还是回京城之后。”邵铭清在她身边坐下,皱眉说道。谢柔嘉伸出手,手上也包裹着伤布。那是被匕首割破流血的伤口。“你看,就用这么一点点血。”她说道,“不用担心,到时候给皇帝要几顿好吃的就补回来了。”邵铭清看着她的手,又扫了眼她的全身。突然有些心酸。这身上已经遍体鳞伤了吧,跳矿井,山坍陷,割血破阵,旧伤未愈新伤再添,每一次好容易都化解危难了,但紧接着更大的危难又来了,没完没了,连个喘息的时候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谢柔嘉见他看自己。便冲他嘻嘻一笑。这傻丫头还笑得出。邵铭清失笑,不自觉的想起在夹墙里听到的周成贞问东平郡王的话。“嘉嘉,你怨恨吗?”他问道。谢柔嘉似乎有些不解。“怨恨什么?”她说道。“怨恨你这么倒霉。”邵铭清说道。谢柔嘉哈哈笑了,笑了一刻又抿抿嘴。“怨恨没用的。”她说道,“既然已经这样,怨恨又有什么用,还是好好的活着吧,好好的活着,那些怨恨的事其实也没什么。”邵铭清笑了笑。“回去之后那个始皇鼎肯定没问题,我担心的是”他看着谢柔嘉停顿一下。“要是还是练不成丹,皇帝会不会动了别的念头,比如干将莫邪,莫邪投炉终成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