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叫她笑得害羞了,讪讪道:“不许笑……”
太微捂住了嘴。
笑声闷闷的,还是不断从指缝间漏出来。
小七一看,跟着笑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开心。
吃饱喝足,好像一切都变得快乐起来。
太微想留她在集香苑住一夜,但月色升起来的时候,小七还是回白姨娘那去了。她说白姨娘夜里总爱发梦,睡得不好,若是她今晚不回去,白姨娘一定会惦记到睡不着。
将心比心,太微便不敢留她,急急忙忙差长喜把人送回去。
少顷月上梢头。
洒下一片银霜。
太微歪歪斜斜躺在窗下软榻上,被月光照了满身。
她傍晚时哈欠不断,这会儿可以休息了,却没了睡意。
真是恼人。
翻个身,太微侧躺着望向了对面桌上的香炉。
这香炉是长喜新近给她收拾出来的。
缠枝牡丹精致而美丽,便是当件摆设,也十分不错。
目光沿着枝叶脉络流转停歇,太微忽然想到了薛怀刃。他让斩厄时刻带着的那把紫竹伞,伞面上绘着的,不就是牡丹嘛。
那样富丽堂皇的花,叫人画在了伞面上,格外得扎眼。
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画牡丹。
世间鲜花万种,除了牡丹,明明还有许多旁的可以拿来作画。
难道是因为独爱牡丹吗?
太微眯了眯眼睛,忽然烦躁地站起来往桌边走去。
桌上的茶已经冷了。
自塔前一别,她和薛怀刃便没有再见过面。
他一定不会想到,他说的那几句同“仙人”有关的闲话,会勾起她无穷的疑心。
当年松山县的那场疫病,同国师究竟有没有关系?
他在其中,又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太微很想问一问。
可现在的他根本未曾经历过那些,她就是当着他的面,盯着他的眼睛问上一百遍,也不会得到任何有用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