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利竟然也说道:“穆阿泽说的没错,我们之间本来不认识,虽然互相攻击过,种下了一些仇恨,但现在只能同仇敌忾,共同对付鸡冠蛇,否则都没有出路。”
李亨利曾被这些人“杀死”过,现在居然帮他们讲话,这让我想到了周穆王当年和西王母族共抗天灾的事情。上古帝王既有谦恭仁德之善,也有天下一统之勇,这是典型的东方天下观。穆阿泽那种古天子特有的伟大胸怀始终未泯,我却很难做到,这些中东人的组织,毕竟是真刀真枪地和我们死磕过,杀人不眨眼。
不过队伍里有人开了头,我被动接受一下也未尝不可,正好给大家一条活路的可能,而不必等到最后才妥协。
我们冲过去的时候,那帮中东人显得十分惊慌,一度将枪口对准了我们,但随着李亨利接连两枪,爆了两条鸡冠蛇的脑袋,救下他们一个人的时候,他们的态度才有缓和。随着穆阿泽的劝说,终于被感化,两帮队伍中间夹着鸡冠蛇,形成了前后夹击的阵型。
等消灭完所有鸡冠蛇的时候,我们已经完整地熔铸在了一起,中东人和我们不再是两个阵营,也没法迅速分开,这样反而安全多了。
至少不用担心他们犟病犯起来,忽然就开枪乱打人。
刚才一阵激烈的枪战,这小小的地宫甬道里顿时热闹非凡,现在突然安静下来,我才有空开口问:“小哥,你之前上哪儿去了?”
张弦说:“我一直都在找你,没想到你居然敢自己往这里面闯。”
我有些感动,穆阿泽忽然对李亨利说:“这些中东来的朋友让我问你一件事。”
李亨利点头说:“问吧。”
穆阿泽问:“他们的人之前用枪将你打成了马蜂窝,之后还看到你尸变了,但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他们让我问你,你是不是魔鬼伊布里斯?”
李亨利愣了一下,笑了笑没说话,但我却迷惑起来。
在秦岭地渊的蚕陵里,李亨利行踪成谜,难道真像这帮中东人说的那样,身体被打烂了,尸化变异了还不死?如果这些中东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说明我并没看错,当时那个粽子的确是李亨利,只是大家都知情,有意淡化了这件事情。
这看似荒诞不经,但我忽然想起了从前在广川王冥厄地下要塞里,他似乎就有些不正常,那诡异的血脚印,总给人一种血尸走过的印象。
之后在蚩尤兵冢里,也的确亲眼看到他尸化了,这事儿后来谁都没有深究,他自己也没讲,我心里揣着事儿,掂量着分寸,也就这么过去了。
我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问。不管他李亨利是死是活,毕竟我们实力悬殊,这种揭短的事情,明智的人是不会去做的,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是李亨利这种城府极深、身手又厉害的人。
像中东人这种近乎偏执的信仰拷问,我可做不到。这不是我们“道”信仰的处理方式,虽然后者的执念或许更加疯魔。
穆阿泽会心地笑了笑,点头说:“有些事固然新奇,却不必深究,这帮人也是傻得可爱,李老板不必介意。不过依我看来,其实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李亨利笑道:“是吗?多谢穆天子的理解,其实我当年也算是周天子的诸侯臣子。”
穆阿泽好奇地问:“穆满竟然还有幸得见故人,不知道你是属于哪一国?”
李亨利笑了笑说:“我在位时间比您主政的时期要晚得多,已经是东周时期了,楚霸主下面一个子爵方国,弦国,不提也罢。”
穆阿泽点头说:“弦国我知道,夏姓隗氏,是炎帝苗裔,北方赤狄在商朝时是鬼方国,后来南迁楚地建弦国,历代国君皆称大隗。唉,岁月悠悠,往事如繁花水影,都过去啦。”
李亨利笑道:“可不是嘛,有时想想,就像是一场总也醒不过来的梦。不过我得解释一下,您认为没什么不可说的,正是因为您放下了,但我还有些路要走,路上总有些事情需要经营,所以……”
穆阿泽笑着点点头,说不必解释我心领神会。
这时候,冷却了几千年的熔岩石壁中忽然传来一阵“轰轰”的声音。我大吃一惊,忙说:“这西王母国的玉山宫里,会不会还有人活着?”
阿勒紧张地说:“就算有活物,那不是长生人就是粽子!普通人可不能常年不见天日的,还能生存下去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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