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速记了行进路线,从中枢镇经过白水镇,到彩云镇去寻找绿叶药店,找到一个叫霍超的人。
尽管对那个人一无所知,但吴敌给的地址已经很详细了,凉它一个镇,顶多也就一家绿叶药店,就算是连锁也没几家,老吴既然这样放话了,人应该好找。
我们将东海从上到下捆了个结实,包的跟个粽子似的,还给他嘴里塞了毛巾,怕他咬到舌头或者是崩了牙。可刚过了白水镇不久,就遇上例行盘查,可能是有什么大案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白水镇到彩云镇要过县境,这老吴也真是的,怎么不说是要去师宗县呢?不过这我也有责任,我没好好看地图,之前找龙穴的时候是是看的很仔细,但没有值得关注的结穴点,也就没去记着那么多的地名。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将车开过去,幸好玻璃都是防窥视的,我们证照也齐全,又是从内地来的,查得很松,不然恐怕会将我们当成绑架嫌疑犯抓起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彩云镇只有一个绿叶药店,里面的柜台阿姨戴着副眼镜在查账,翻上眼珠子看到我和眼镜进了店子,以为我们是买药的,就没搭理,只等我们自己开口付账。
我们说明了来意,白大褂阿姨好像是个老花眼,眼镜差不多都垂到了鼻孔,做出一个类似卖萌的表情,往上看我们说:“你们找小霍?他请假了。”
“阿姨,请问他请了几天?”我问道。
“两天。”她说完,又低头算帐去了。
没想到霍超不在,我赶紧打电话给吴敌,他倒是没有多想,马上给了我一个139开头的手机号码,我心里真想骂娘,有电话不早给,真是头蠢驴,抽一鞭子走一步,这浪费了多少黄金时间啊。
我按照号码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声音比较细腻。那头她听完我的话之后,只说让我们再等等就挂了电话,我开着免提,眼镜也听到了。现在的女孩子真是拽,喜欢耍酷,看似干净利落其实什么都没交代好,不知道这样会误事吗?
我心里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忽然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我问眼镜是不是山洞里见过的那个女孩,眼镜却说:“这边口音都这样,想什么呢?”
“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没办法,这两天我满脑子都是那个女的。”我只好说。
眼镜说:“你白痴,喜欢别人就去搭讪啊,要个QQ或者电话什么的,也方便联系嘛。”
我无奈地苦笑道:“当然不是喜欢她,她撒了谎,难道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眼镜说:“那人家小姑娘还觉得你可疑呢,操着外地口音,跑去山洞里质问她,要是我,我也会搪塞你几句赶紧跑路的,这多可怕呀。”
“我懒得跟你说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不是我喜欢她,是你看上她了,这么替人家着想,重色轻友。”我道。
忽然感觉脑子一晕,像是要爆炸一样,又像是掉进了水里,瞬间我就怒了,妈的,老子要杀了这王八蛋!我抓起眼镜的手就想狠狠逮一口,被他抽掉了。
我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眼镜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紧张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吓得不轻,忙说:“快快,去车上找根绳子,把我绑起来!我感觉脑浆都像是醒水了一样,刚才忽然就火气冲上来了,想伤害你。”
眼镜看着我被东海咬的伤口说:“你完了。”
我脑子里一跳,心里怒道:“老子完什么完,你完蛋了老子还没完!”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丧失了心口合一的基本表达能力,直接朝路人冲过去,还没下口,脑袋就挨了一棒子,我回头一看,眼镜手里拿着扳手,怯生生地看着我,接着我头晕得厉害,眼前都黑了,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
等我醒过来,发现一个女的正在给我扎针,她穿着牛仔裤和白绿相间的休闲衫,外面套个白大褂。东海不知道被谁给松绑了,朝我走了过来,他第一句话就是在试探着问:“你醒了?”
我意识到他没事了,我有事了。我马上明白过来,他没事了,等于我也会没事的,有时候躺着,反而更容易专注于想明白一件事。可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问道:“眼镜呢?”
眼镜的声音在边上响起来:“啷个,还想报仇噻?”
我苦笑道:“报啥子仇哦,你们四川话,我也会。”眼镜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烧啊,你啷个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叹了口气说:“还真是凶险,我究竟是怎么了,直到刚才思维还是混乱的,满脑子跑火车。”我在床头撑着,想爬起来坐着。
那女的忙将我按住:“老实点,别乱动。”
我这才看清她的脸,还真的是之前在山洞里见过的那个女的。我忙问怎么回事,这时吴敌从外面走进来了,吴敌在新疆,他都到了,看来我至少昏迷了几十个小时。
我问他:“是霍超医生救了我跟东海吗?”
吴敌哈哈笑道:“是的,不过他不是医生,是我一个老朋友。”
我等那女的走出去了,拉过他小声说:“我们在棺材洞里看到的,就是这个女的,当时她还穿着民族服装。”
吴敌点头道:“这就对了。”
我说:“什么对了,你别卖关子啊,你那位朋友霍超呢,我见见他,给他道个谢。我叫他哥还是叔?年纪也该不小了吧?”
吴敌促狭地笑道:“谁告诉你霍超是个男人的?”他指着丢完注射器走进来的女孩:“她就是霍超。”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摇头道:“老吴你可不厚道,逗我玩的吧。她才多大,你就认识了,还说是老朋友呢,打死我也不信。”
吴敌反问我:“你多大了?我怎么认识你?”我哑口无言,只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问霍超二十几了,吴敌笑道:“四十二了,看不出来吧。”
我吃惊地看向霍超,她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四十二岁,打死我也不信。我戳了一下吴敌的手臂,小声问:“她是不是长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