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看着人,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可浑身却有着上位已久的威严。被人这么盯着,徐嬷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地耸了耸肩膀。
“府里这么多的人,也要放一些出去让人过了自己的生活。”姜明月状似无意地提起,话里面藏着深意,“嬷嬷,我希望那天的时候,账簿不要出任何的差错。”
徐嬷嬷一口牙都快要咬碎的,“这是自然的。”
姜明月往院子里走,等周围没有了旁人的时候,宛秋小声地问人,“姑娘,你是怀疑徐嬷嬷在夫人地陪嫁中动了手脚吗?”
“能不动手脚吗,说她将夫人的东西全拿了我都是信的。”桑青快人快语。
“你知道些什么?”姜明月有些惊讶。
桑青也不瞒着,“徐嬷嬷有个孙子,对外人说是个秀才,还得了机遇在松山书院里读书。”
她说得讽刺,“不过是个赌惯了的,也不知道在家里闹了多少回,将家里的那点底子都输干净了。不然你以为徐嬷嬷为什么放着家里的清福不享,到府里来了。不过这事也瞒得紧,知道的人也碍着她的面子没敢乱说。”
“你可确定?”
“当然,我家就住在她的对面,也知道一些。”桑青想了想说:“我有个远方的表哥,就在前院当差,虽说有些蠢笨,但人是老实的。姑娘要是信得过的话,可以让人去打听打听。”
姜明月顿时起了心思,“他可会一些拳脚功夫?”
“会是会些的,但就是些土路子,和正经学的是比不了的。”
“你问问他,可愿意帮我在外头做一些事情,事情也不多,只是忙的时候怕是整日里都要忙的。”姜明月许诺着:“要是愿意的话,我替他要了卖身契,每个月许了三两银钱。”
桑青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赶忙答应了下来。
姜明月拦住她,“你且将他带进来看看吧。”
说话间就到了屋子里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冷不丁伸出一只手来,在人的脸上捏了捏,有些不满地说:“我在这等了你好长的时间了。”
姜明月真的对人没有了办法,你若是生气了,他就当无所谓一样离开,等过了一会又凑上来,动手动脚,就差整个人没有黏上来。
她没有理会人,绕过了人,去窗户边的软榻上坐着。
外头的阳光正好,少女面容安静,可她的身后是正盛开的石榴花,灼热的花朵从树枝上一路燃烧到尾梢,毫不保留地将这把火烧到了顾允之的心里去。
顾允之挑着一双桃花眼,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个木盒子,直接扔到了小茶几上,做到人的旁边,“你瞧瞧,我母妃让我送你的”
姜明月眼皮子都没有抬,“我不要。”
“送你的就是你的,你要是不喜欢随便找一个地方丢掉便是。”顾允之拿起一片云片儿往嘴里扔,整就是一个风流公子哥的样子。
“受之有愧。”
近日云片儿里面掺了许多的蜂蜜,姜明月光是闻着味道便觉得甜得发腻,顾允之却一连吃了几个。
听到姜明月这样说,笑得更加欢畅了,“行啊,你要是觉得有愧疚的话,亲我一次就成了。”
说着就把脸颊凑了过来,用手指点了点,“外面多少人排队等着亲我,今天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合着你都是讨了便宜的。”
“姑娘回来哭了许久的时间,刚才歇下,还没有醒呢。”红玉有些不平,纵使压低了声音也听得见话里面的恼意,“方姨娘未免也太过分了些,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竟然当众叫小姐难堪,等夫人回来之后,我定是要好好说上一说。”
“就你话多!”张嬷嬷板着一张脸,训斥人,“仔细你那张嘴,要是教我在外面听到一些不干净的话,就送你去管事那里好好学学规矩。”
张嬷嬷是碎芳院里的管事嬷嬷,当初也是是夫人陪嫁丫头。定远侯夫人怜惜膝下唯一的幼女,将人命了教养嬷嬷,管理这一方小院。
不说在这院子里头,就是在整个侯府,别人也要给几分脸面的。
就算是仗着姑娘的喜欢,红玉也不敢和人顶撞,小脸一垮,敛着眉头闷声应着,“我晓得了。”
到底是年纪还小,什么表情都写在了脸上,张嬷嬷打量了人一眼,心里叹了一声。
院子里头就四个一等丫鬟,红玉长得讨巧,嘴巴又像是抹了蜜一般,平日里最得姑娘的喜欢。可这秉性却差了些,爱耍小聪明还喜欢在背后嚼舌根子,心思都不用在正途上。
怕是也留她不得了,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在姑娘那边提起。
她这边想着事情,忽然听见屋子里头有了动静,该是人醒了过来,就端着甜汤往里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