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小说网

第173页（第1页）

她归心似箭，马车颠簸在泥泞雪地，连夜径直回城。丘阳东西南北四城门外各有军营。马车靠近丘阳之时，透过望窗，阿玄看见远处军营的方向灯火点点，隐隐似有马嘶之声传来。战争的气氛，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再次笼罩而下。阿玄回到王宫，已是晚上亥时初，手脚冻的业已冰冷。庚敖不在寝宫。阿玄还来不及暖回手脚，便问他详情，寺人说他还在高室与大臣议事，又得知他从木兰宫回来的这两日，极其忙碌，军情来往不断，昨夜深夜才回寝宫，今早天没亮便又被急报唤起，这个白天，还没见他回过寝宫。阿玄叫人不必去通报，自己安顿了，沐浴过后，便在内寝等他回来，一直等到深夜，春送来了夜间小食，阿玄吃了一口，味道甚好，便叫春多盛了几碗，装在食盒之中，提了往高室而去。高室灯火通明，外间有七八个寺人，中门里，寺人余候着，非召不得入内，忽见君夫人至，也不知她怎就突然从木兰宫回来了，惊喜不已，忙迎了上来。阿玄听到内里隐隐传出说话之声，知庚敖还在和人议事，不等寺人余开口，先示意他噤声，随后压低声问：&ldo;可曾送进夜食？&rdo;寺人余知她不欲扰了国君，亦轻声道：&ldo;先前太宦曾传食，君上却无暇食用，冷了，便拿走了。&rdo;阿玄便命人放下食盒：&ldo;你瞧个空，去唤太宦出来，就说我来过，叫他趁热将吃食送进去。&rdo;寺人余笑容满面地应了，阿玄转身正要离开，高室里有人开口说话，声音飘了出来。从她这距离听来，声音听不大清楚，但阿玄还是听出了那人话中提及&ldo;周室&rdo;二字，下意识转头望了眼高室，透过槅窗，见烛影里人影晃动，仿佛有人起身走动。阿玄低声问道：&ldo;君上此刻和谁议事？&rdo;&ldo;今日有郑国使者至，方才成足将军带了郑人入宫面君，如此晚了，想必是有要事。&rdo;对着君夫人，寺人余知无不言。阿玄再次看了眼高室：&ldo;你先出去吧，还是由我亲自送进去为好。&rdo;余不疑有他，点头应允，退了出去。阿玄迟疑了下，慢慢朝着高室走去，最后停在了门外。片刻后，门外等候的寺人余见君夫人出来了，忙迎上去。阿玄微笑道：&ldo;我想了下，还是不打扰君上正事了。食盒下有滚水热着，我留下了，等他议完了事，若还未冷，你再送入便是。&rdo;寺人余恭敬地应下，阿玄转头，看了高室方向一眼，转身离去。……高室内，庚敖双目炯炯，打断了郑使的滔滔不绝：&ldo;郑伯遣汝之来意，孤已知悉。回去告诉他，孤当初既应允结盟，今日便不会坐视晋人南下而置郑于不顾，孤必阻晋人于曲，绝不叫晋人南下一步，叫郑伯放心便是！&rdo;妫颐大军开往曲地，声势浩大，一旦曲被晋占领，南下无碍，首当其冲者，必是位于曲国之南的郑国。郑国国力虽一度强盛，甚至号称中原小霸，然毕竟是几十前的事了，最辉煌的高峰已是过去，如今每况愈下，国力根本无法与晋抗衡。郑国国力最为强盛之时，曾为控制曲地所在的曲国而与晋国结下仇怨，对晋南下入中原之意图，一向极其抵触，是以一得知妫颐如今似要大举攻占曲的消息，郑伯便匆忙遣使来穆。郑使要的便是庚敖如此一句话，闻言吁了口气，忙郑重道谢。庚敖话锋一转：&ldo;只是孤亦另有一话，你也须替孤将话带到郑伯之前。&rdo;郑使毕恭毕敬地躬身：&ldo;穆侯但讲，外臣必牢牢铭记，予以转达。&rdo;&ldo;孤知郑伯，向来重利而轻信义。此本也无妨，人岂有不为己利奔走者，何况国？只是孤提醒郑伯，此番孤狙晋于曲，大战难免，汝郑人若敢为谋私利，于背后行有悖盟约之事，则他日晋不灭汝，孤也必第一个先灭郑。汝可记住了？&rdo;他盯着郑使，一字一字地道，语气森然。郑使出了一身冷汗，忙道：&ldo;以郑国之力，能与穆缔结盟约，已是幸事，国君只求力保今日之局面，绝不敢不自量力，另有所图。&rdo;庚敖微微一笑，颔首：&ldo;亦不早了，使者下去歇了吧。&rdo;郑使道谢退下。庚敖依旧端坐于案后，沉思了片刻，抬眼看向一旁的成足：&ldo;大军几日内可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