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怒极,脑子就变得灵光了,因势利导,有了那一出自尽的戏。
听四娘说完这些,徐幼微真的气得肝儿疼了:男人已经令人发指,三夫人更让人发指。
恨不得将三夫人扒皮抽筋。
而在前世,一定就是因为四娘将此事告知了太夫人,请祖母为自己主持公道,太夫人知情后,却被三老爷安排人手取了性命。
于是,便有了所谓的太夫人暴毙,便有了孟观潮众目睽睽之下用残忍至极的手段杀掉三老爷的事。
思来想去,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今生,已然避免太夫人的无妄之灾。
今日是晴天,秋日的烟霞光影,透过窗纱,斜斜映照入室,在地上留下迤逦的光影。
徐幼微慢悠悠地将如意安置在身侧,待它再次沉睡后,起身去了东厢房。
再见到四娘,她放下了所有戒备:四娘在诉说时的悲苦、不甘、怨恨,都是任何人都伪装不了的。
她径自坐到床畔,握住了这女孩的手。
四娘愣怔片刻,之后便起身,投入到她虽然单薄却温暖的怀抱。
徐幼微道:“在这之前,我一点儿异状也没发现。每次见你,除了这两日,从没发现你有异样。”
四娘一面抽泣,一面答道:“我没法子,所谓的父母,都那样对我……都告诉我,要是言行出现一点点不妥,便要让我眼睁睁看着被剁掉双手、双脚……小婶婶,那时,我没出息,我怕……我每次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只能像五娘一样叽叽喳喳的,没话也要找话,不想笑也会笑着。”
徐幼微嗯了一声,“想让三老爷得到应有的下场么?”
“想!”四娘用力点头,“我想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那么,三夫人呢?”
“一样!”四娘斩钉截铁地说。
“我再问你一遍,你想要三夫人得到怎样的下场。你要知道,我会把你的话转告你小叔。”
四娘思忖片刻,道:“再怎么想,我还是想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所有嫌弃、厌恶自己的理由,皆因她而起。”
孟观潮见过三老爷之后,径自来到太夫人房里。
到了正屋所在的院落,听到了四娘的低泣声、幼微的柔声安抚。
他点手唤一名丫鬟:“等四小姐好些了,请夫人出来跟我说几句话。”
丫鬟称是而去。
他等了一阵子,徐幼微快步走出东厢房,“怎么?要问我什么?”
“那件事,何时开始的?”这是他最在意的一点,谨言慎宇却忘了问明母亲和幼微。
“元宵之后。”
孟观潮颔首,“知道了。”
徐幼微又说了四娘对三老爷、三夫人的态度。
孟观潮牵了牵唇,微声道:“这样想最好。若是心存妇人之仁,只能让她陪着那两个人渣。”
“……”徐幼微意识到,他已怒极,此刻在他心里,满天下恐怕也没几个无辜之人。
孟观潮缓缓踱步,片刻后,转回到她面前,抚了抚她肩臂,温声道:“照常陪娘用饭,外院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管,更不要去。处置人的场面,不好看。”
徐幼微点头。
孟观潮步履如风地回往外院,过了垂花门,吩咐谨言慎宇:“孟府旁支,看过我们兄弟四个发誓的人,都拎过来。之后封府。”
二人称是,从速安排下去。
李之澄一早就察觉到,孟府将有大事发生。幼微将林漪托付给了她,她就整日带着林漪,读书写字,玩儿翻绳之类的游戏。
徐幼微回了卿云斋,道谢后说没事了,邀请她一起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