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行了行了,嚷什么,最近没打你,皮痒了是不是?”
他说着就站起来,扬手要打我。
我没有躲,打吧,最好打死我,你也要坐牢。
可脸上始终没迎来预料中的痛楚,反而是我妈瘦弱的胸怀紧紧地将我护住。
矮冬瓜的巴掌重重的落到了我妈的脑袋上,打得她头发都散了,像个疯婆子,却还要不顾疼痛的转身求他:“洪哥,晓晓还是个孩子,你别跟她计较。”
我不是孩子了,当他试图猥亵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孩子了。
我拉她:“妈,你起来,别跪他。”
等他哪天死了,我们在长跪也不迟。
可我妈死活不起,抱着矮冬瓜的大腿,不停的哀求,懦弱得叫人生厌。
但她是我妈,她这么没皮没脸都是为了我,我能厌恶全世界,唯独不能厌恶她。
矮冬瓜被我妈纠缠烦了,不耐烦的抬脚踹开她,嘴里骂骂咧咧:“滚开,给我滚回厨房去,看着就心烦,哈巴狗似的。”
都被这么骂了,我妈却一点脾气都没有,反而感恩戴德的拉住我回厨房。
我不走:“妈,我不走……”
可经不住我妈的哀求:“晓晓,听妈妈的话,我们进厨房吧。”
我心软了,咬牙切齿的瞪了矮冬瓜一眼,随我妈进了厨房。
后面还听到矮冬瓜一脚踹翻凳子,“呸”的一句:“小贱人,反了你。”
听着他在我外面耍酒疯,我妈抱紧我,躲在厨房角落里瑟瑟发抖,跟三年前的无数场景如出一辙,只是那个时候的我是真怕,现在有的只是麻木。
那么多苦都吃过了,毒打好像显得有些不痛不痒。
那晚矮冬瓜没出去,一个人喝得烂醉如泥,回床上倒头就睡,也没精力来折磨我们。
我妈怕得要死,趁他睡了,赶紧把我塞出去,让我快回医院上班,等他气消了再回来。
我巴不得以后都不回来,该回来的人走了,该滚得却死赖着不走。
转科之前我有两天休息时间,不能回家,只能窝在寝室里。
所幸李红梅跟刘眉都不在,我还算自在点,整天除了睡就是睡,能不吃饭就尽量不吃,饿的时候喝喝水,能撑一会是一会。
之前打车去追欧阳,花了一百多,剩下的都上缴给矮冬瓜了,他甚至连饭钱都没给我留下。
所以现在口袋里还剩不到一百,只能往死里抠,不然压根撑不到下个月。
两天之后我去新科室报道,这次被安排到了生殖外科,一个光听名字都觉得羞涩的名字。
不过有了之前泌尿外科的经验,见识广了,心态也沉稳了不少,也不至于像刚来时那么慌张,一点小事就乱了分寸。
新科室就在原来科室的楼上,也就是徐玲之前的科室,只是她显然已经有了更好的归宿。
去找护士长报道的时候,前面已经站着两个人了。
一高一矮,身材也是一胖一瘦。
光看背影就能猜出是谁,一个虎背熊腰,我们这一波实习护士里,也就徐玲有这个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