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段氏滴泪道:“是。姑母?”
&esp;&esp;姑母魂不守舍,道:“哦哦!我也不知道,等你姑父和表兄回来,我再问他们吧。你是有婆家的人了,快些回去,别叫你婆婆挑了理。哎,娘家一旦落魄了,婆家的奴才看你的眼神儿都要变的。去吧。”
&esp;&esp;段氏拜别姑母,回到府中先去上房回婆母的话,远远就听到了幼童的声音,越听越耳熟。进了房里一看,儿子正被保姆抱着,在老夫人面前呢。
&esp;&esp;段氏说:“见了姑母,姑父与表兄都还未曾回来,姑母言道,等他们回来请他们打听消息。我估摸着,最快也要后天才有回音。”
&esp;&esp;老夫人急道:“这么慢?”
&esp;&esp;段氏道:“御史台的事儿,不好打听。”然后对儿子笑笑,就要带儿子回房,说是吃奶的时候到了。
&esp;&esp;老夫人道:“你这两年也辛苦了,这些日子家里的事儿还要你去奔波。这孩子就放在我这里,我替你养着吧。”
&esp;&esp;段氏哽住了。
&esp;&esp;老夫人道:“怎么?不放心?他的乳母、保姆都留下来,我也不换人。咱们早些将他的阿翁、阿爹救回来,才是正经。”
&esp;&esp;段氏争执不过,只得回房,痛哭了一场,只盼姑母家能早日传来消息。
&esp;&esp;……——
&esp;&esp;她的姑父品阶也不高,混了个五品,表兄品阶更低,七品。
&esp;&esp;落衙后回家,听妻子一讲,关宗明道:“大理寺狱,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伸头进去的?”
&esp;&esp;“不是御史台办的案吗?”
&esp;&esp;“是啊,可人是关到大理寺狱里的,你怎么糊涂了?”
&esp;&esp;关娘子脸色煞白:“竟然……果然……”
&esp;&esp;关宗明道:“卞家与咱家有甚交情?你莫要多理会他们!他们自己做错了的!”
&esp;&esp;关娘子道:“也是姻亲。”
&esp;&esp;关宗明道:“不是姻亲,我还不会受牵累呢!谋逆,好大的狗胆!我事先也不知道,事后倒要受排挤。娘子,你儿孙都姓关!”
&esp;&esp;关娘子一颗心仿佛被油煎了一样的难受,道:“知、知道了。”甚至不能说“结两姓之好”。
&esp;&esp;好在她的儿子长大了,她悄悄将儿子关擎叫了过来,让他明日打听一下案子。
&esp;&esp;关擎是个孝子,痛快地答应了:“娘莫生爹的气,他也是为了家里好。全家上下几十口,他不得不慎重。”
&esp;&esp;“知道了。”关娘子说。
&esp;&esp;关擎奏本
&esp;&esp;段氏又熬了一夜,一大早姑母家来人接她,她向老夫人请示之后匆忙又去见姑母。
&esp;&esp;关家去应卯了,都不在家。关娘子与段氏见了面,才吃两口茶,就将段氏拉到自己的内室里说私房话。
&esp;&esp;段氏的手被攥得很紧,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她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esp;&esp;到内室床边坐下,关娘子道:“这天下,也就咱们娘儿俩处境一般了,也只有咱们娘儿俩能好好商议商议。”
&esp;&esp;段氏惊道:“怎么了?”
&esp;&esp;关娘子道:“侄女婿父子俩都在大理寺的狱里!这可怎么是好?你想想,现在的大理寺卿是哪个?当年杀他不死,打蛇不死反成仇啊!你的家没了,接下来就是我的家了。”
&esp;&esp;段氏道:“没有别的人可以讨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