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肉长的,没有办法像钢铁一样无坚不摧,她伤过一次,七拼八凑地团了个完整,小心翼翼地护着,终于鼓起勇气捧着递到了他的面前,眼看着他拿起来又重重摔掉。
疼的呀,疼的眼泪都已经掉不下来了。
疼得她都已经想不出方法来将破碎的心再一次粘起来。
攥着她手腕的手无可抑制地用力,用力到许倾城感觉手腕都要被他折断了,“我不会跟你离婚,你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婚礼也会照常举行。”
“傅靖霆!你怎么能狠到这种程度!”许倾城气到声音都在发抖,脑袋嗡鸣,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涌上来,控制不住。
她狠狠用力推开他,弯下腰去不可遏制的干呕,胃像是要呕出来,五脏六腑翻天覆地的折腾,虐得她话都说不出来,眼眶里蓄满了泪,一个不小心都能掉出来。
傅靖霆脸色铁青,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立起来,谁敢这样跟他叫嚣,谁敢?!
可是她敢,可他即便这样生气,气到胸腔都鼓涨起来,却又看不得她难受。
她烧了一晚上,刚刚退烧,早上也还没吃东西,再这样生气,身体肯定吃不消。
傅靖霆弯腰站在她身侧,伸手轻拍她的背,被许倾城侧身避开。
她不需要他假惺惺,不需要。
许倾城扶着墙壁站起来,她眼眶有些发红,她这样难受,怎么就没能把心脏给吐出来,吐出来,换一个石头一样的心进去,是不是就能不这样痛了。
傅靖霆强硬地将她拉起来,“我送你去医院,你就算是再怎么样,恨也好怨也罢,身体是你自己的。”
“放手!是死是活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许倾城用了狠劲儿推开他,踉跄地冲出去。
曾经那么贪恋的怀抱,以为终于寻觅到的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怀抱。
原来,全都是谎言堆积的假象。
盛世被抛到了风口浪尖上,它就是被凶兽环伺的绵羊,死就是分崩离析,再没有办法完整。
所有人都似乎已经预见到了结局。
死亡赔偿谈判一直谈不拢,民众情绪高涨,政府出面平复,不断地向盛世施压。
周潜挨了傅靖霆一拳,下手够狠,嘴角都见了血。
傅聘修眉眼压了下,他很清楚,这一拳是周潜替他挨的。
“该做的退让我都让了。”傅靖霆眉目犀利地盯向傅聘修,“但我要的,你一个也没做到。”
周潜伸手擦一下嘴角,“二少,傅鸿信比我想的更黑,他出手不忌,我若是……”
“周潜。”傅聘修喊了声,阻止了周潜接下来的话。
说再多,在靖霆这里都是废话。
无论做了什么,到最后没有拦住傅明辉,都是他们大意了。
傅靖霆对傅氏无意,甚至他进入傅氏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傅聘修,曾经不羁的少年,将自己所有的刺全都收起来,变得隐忍犀利,打磨成了一柄利剑。
是靖霆在他最消沉的时光里一肩挑了起来,甚至包括了对父母的安抚。
他们两人一明一暗,是最佳拍档。
让傅明辉眼花缭乱辨不清真伪,不然也不会在过去几年里,他们可以这么顺利地逐步收拢傅氏内部的权力归属。
这项计划没有变数。
唯一的变数就是许倾城。
按照最初的计划,傅靖霆的资金不会进入盛世,他们会退得干干净净,不会给傅明辉留下任何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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