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就笑着说:“爸,你和我妈坐着歇会儿,你不是一会儿还得放羊去嘛,我和林虎去洗。”
“你一个人去洗,不许林虎洗。”王冬梅说。
白孝廉却说:“林虎愿意洗就让他去洗,别管那么多,主动洗碗的才是好男人。”
“哟,你啥时候咋这么会说话了?”王冬梅不可置信地望着白孝廉。
结婚二十多年,白孝廉头一次说了句让她爱听的话。
白孝廉也不回答她,只笑着展开一张纸开始卷旱烟。
“对,我爸说得对。”林虎摞起一摞碗,自己前面端走了,白玉兰跟在后面。
小两口走出去后,白孝廉就责备王冬梅:“女婿对玉兰好,那是好事,他爱做饭,让他做,爱洗碗,让他洗,你女儿歇着,还不好啊?”
“好是好,咱也不能啥都让林虎干啊,你欺负林虎没爹娘啊?”王冬梅睨了白孝廉一眼。
白孝廉说:“我有爹娘,你也没少欺负我!”
“我哪欺负你了?没给你做饭还是没给你洗衣裳?”王冬梅问。
忽然,自己意识到没给白孝廉生儿子,就闭了嘴,脸上又浮现出伤感之色。
白孝廉知道王冬梅的心思,笑着说:“你没欺负我,好了,别拉着脸,让玉兰和林虎一会儿看见,又担心。”
王冬梅叹了一口气:“林虎说玉兰若是能生两个儿子,就让一个姓白,我也不想着让玉兰多生儿子给咱顶门立户,但愿玉兰别像我,好歹能给林虎生一个儿子,可千万别辜负了林虎的好。”
“生男生女,顺其自然吧,我看林虎也不是那种生不出儿子就对媳妇不好的人。——我去赶羊了。”白孝廉吸了两口旱烟,披了羊皮大衣走了出去。
见白孝廉走了出去,王冬梅就走到自家供的中堂福禄寿星跟前,双手合十,默默祝祷:“保佑玉兰生一个儿子吧。”
厨房里,白玉兰和林虎配合默契地洗碗,林虎忍不住夸奖:“想不到你做的饭炒的菜这么香。”
“总不能让你花八百块娶个不会做饭的媳妇吧?”白玉兰擦着碗问。
林虎笑:“我娶媳妇,可不是为了让媳妇洗碗。”
“不是为了洗碗,是为了吃饭?那好啊,以后,咱家的碗,你负责洗,咱家的饭,我负责吃。”白玉兰一边摆碗一边笑着说。
“那还用媳妇说,只要你安心和我过日子,我给你洗一辈子碗,做一辈子的饭,伺候小玉兰一辈子。”林虎语气里是满满的宠溺。
白玉兰的心,柔软似水,不由得对林虎甜甜一笑:“不能总让你伺候我,咱俩互相照顾,相扶到老。”
相扶到老。
世上最好的情话莫过于此。
小夫妻俩刚把碗洗好,白玉兰说:“咱们明年开春在园子里多种些菜,再养一头猪,自己喂的猪,肉特别好吃。”
林虎表示不同意:“我不想让你喂猪,喂猪,院子里臭,人身上也臭,你也辛苦,我可以挣钱的,我挣到了钱,咱们买别人家的猪肉,一样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