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还在吗?是在攻击你吗?”
“现在不用去管它们。倒是你自己知道如何解毒吗?它们体后的尖刺里是有毒的吧?否则,我们不会觉得身体麻木,对吧?”
“你真聪明。”
“回答问题,说重点。”
“如果……”艾米丽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它们真的是天空守卫者,那我们中的毒不光会带来全身麻痹,最后我们的身体还会转化成一种奇怪的东西,类似金属但又不完全。”
“然后呢?顺便说一句,你不会认为我会忽略那个‘如果’吧?什么事情导致你不确定它们是什么?”与艾米丽的交流是转移注意力的好办法,杜飞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生物的神经元是如何运作的,但连续不断并且还有节奏的痛感,在持续一段时间之后,神经的反应的确有点迟缓。
这不是说杜飞会觉得疼痛在减少,而是,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疼痛。简单说,他至少能克制住自己情绪,不至于当场暴走变成疯子。
“然后,我们会变成它们想要的东西,一种类金属的生物口粮。”艾米丽有意避开了某个问题,说道:“那时候,按照一般标准,我们应该还是活着的。运气好,我们说不定可以亲眼看到自己被吃掉的全过程。反正身体感觉已经麻木或许不会很痛苦,就是想起来有点吓人。”
艾米丽的冷静超乎杜飞的想象,一时间杜飞都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干巴巴的回应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艾米丽也不知在想什么,停顿了片刻才问:“你能怎么办?”
杜飞无言以对。他忽然很想看看小姑娘此刻的表情,因为从两人的精神联系中,他居然一点都没感受到艾米丽的情绪波动。在这样的局面下,小姑娘的心情平静的实在有点过分。
等了一会,艾米丽忽然说:“对不起。”
小姑娘这句没头没尾的道歉,杜飞却像是明白其中的含义,心底莫名其妙的有些酸楚。一位十三岁的小姑娘,到底有多高的觉悟,才会对责任有如此的认识?在杜飞原本所处的世界里,责任感,即便是对那些身体已经发育完全的成年人而言,貌似都属于随时可以放弃的东西。
杜飞说道:“与你无关。”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他想出了一个很蹩脚的理由:“这一切都是天父的安排。”
“是吗?我们的遭遇都是天父做出的安排吗?嗯!一定是!你认为这会是天父对我们的考验吗?”艾米丽的情绪终于有了变化。牵扯到信仰,对她而言似乎是一个很大的刺激。
“当然!”察觉到了艾米丽的情绪变化,杜飞有点高兴。
绝望这个词,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位未成年的小姑娘身上。这实在太残忍,即便已经是变身禽兽的杜飞也无法接受。他接着说道:“伟大仁慈的天父可不会安排像你这样又虔诚又可爱的信徒去死。所以,回答我前面的那些问题。你要明白,因为我实在太聪明了,所以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你糊弄过去。”
“你也开始崇拜永恒天父了吗?”艾米丽很高兴的问,她的思想飘忽到另外一个频道去了。
“是啊,是啊,除了来自天父的考验,我想不出其它的理由。原本我只是一只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生活在森林中的魔兽。为什么会遇上现在的事情?难道不是因为天父指引你来到我的身边,然后,为了检验我们这对组合到底有多厉害,才安排这么多事情发生吗?相信我!必定是这样。而且等我们向伟大天父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之后,还会有更多的考验等着我们。这是只有那些最虔诚,最得到伟大天父宠爱的少数人才有的荣耀。”
杜飞开始胡说八道,满嘴跑舌头。反正与信仰天父相关的事情,对于艾米丽这类虔诚信徒而言,过程越是离奇古怪似乎越能代表天父的神力有多伟大。当然,换做其它信仰宗教也是一样。
“不!仁慈的天父不会对自己的信徒分出等级,在伟大天父眼中,所有信徒都是平等的!”艾米丽虽然反驳着杜飞,但心里还是很兴奋,绝望中产生了希望的那种兴奋。
“好吧,好吧,咱们都是严谨的人,所以不要在意细节。”杜飞企图蒙混过关,他换了个话题:“既然你是学霸,对天空守卫者了解的那么透彻,别告诉我不知道如何解它们的毒。”
“我必须要学好,否则会丢了男爵大人的面子。”听过杜飞的解释,理解了学霸这两字的意义之后,艾米丽很不好意思。
“打住!知道你们是真爱,所以,等从这里回去以后,果断去表白吧!现在,说重点!”
艾米丽想了想,情绪很明显的又低落了下来:“我们只能等着。一直到它们认为我们的身体已经变化到了某种程度,符合要求之后它们才会带着我们飞回巢穴,而解药就在它们的巢穴里。看上去像是一种白色的果浆,很香很黏稠。如果,如果,它们真的是天空守卫者的话。”
“你不确定?”杜飞有点摸不清头脑。
“它们身上有一些东西和书里的描述不一致,但在魔兽森林里和它们的行为一样的,好像只有天空守卫者。”
“大概明白了。”
杜飞自己琢磨了片刻,心里开始叫苦。其它什么都不提,光是一个内丹修复身体的功能就让他毫无办法。除非内丹耗尽储备能量,否则,杜飞就算中毒再多,恐怕也永远无法达到天空守卫者满意的程度。身体如果一直保持不变,貌似那些天空守卫者就不会把自己带进它们的巢穴,解毒似乎就不可能了。
“就算我能扛得住,不在乎中毒,但小姑娘肯定不行。麻蛋,要赌一下了!”杜飞苦思良久,突然对艾米丽说道:“我有个很糟糕的计划……”
杜飞太过专注思考自己的问题,完全忽略了外界的变化。等他把心里那个糟糕的计划告诉艾米丽,并且得到小姑娘同意之后,他才察觉到异常。
“诶?为什么现在不觉得有那么疼了?难道是我习惯了?没那么贱吧?”杜飞犹豫了片刻,悄悄的挪开了捂住眼睛的爪子,只露出一条缝隙,偷偷瞄了外面一眼。“卧槽!这是几个意思?”看到眼前的景象,杜飞大吃一惊。在杜飞能看见的范围内,那些天空守卫者们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瞧着一动不动的样子,貌似,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