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这批火油不易,不动声息运输更难,如今,却终于要派上大用场。
时间过得很快。
在紧密备战当中,匆匆一个昼夜就过去了。翌日中午开始,军士养精储锐,到了酉正天色入黑时,一场大战拉开帷幕。
“一切变动,皆以哨马传报。”
张济坐镇后方,先朝丁洪拱了拱手,而后道:“愿府君,诸位将军,旗开得胜。”
丁洪点头,一挥手,“进军!”
他率先打马,陆延刘阳等大将紧随其后,出了辕门,立即分开往四个方向,迅速没入沉沉夜色中。
陆延正率左路分兵往东北方向急行军。
只丘壑纵横密集、高低起伏极大的这片黄土地上,并不适宜大支军队急行军,奔出没多久,左路军又按照原定计划,再次分成六支。
卫桓领着是第四支,马蹄声疾疾,军靴声急速,他传令:“全速进军,直奔马丘!”
类似命令和动作,同样发生在其他五支队伍。
陆延亲领第一支一万五千人,提刀打马,当先而行,符石王忠等裨将副将紧随其后。
疾奔了三个时辰,已深入敌对双方的势力交错的腹地,再往前方十余里,就他这支的目的地。
他与麾下的伏波将军廖赞,正要夹击应战而来的西羌一大支分兵。
一直到这里,都是顺利的,只正当他下令减速缓行,力争以最小声息逼近之时,一则意料之外的哨报突然而至。
“报!”哨马打得极急,未到近前,哨兵带急的声音传来:“禀将军,廖将军一支突然失去踪迹,标下等遍寻不见!”
“你说什么?”陆延悚然一惊:“怎么回事,赶紧说清楚!”
战时联系,依靠的都是哨马传令兵,这样大型的分兵作战,哨马更是极多且来往频繁。
一直都好好的,只是这一趟跑过去,廖赞一支八千兵马突然就消去的踪迹,左右打马,都寻不见,这哨兵急忙飞马回报。
急急忙忙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大小诸将大惊失色,陆延急问:“其余哨马呢?廖赞的哨马有没有,赶紧迎了带上来!”
立即下令停止进军,急急去寻哨骑。这么一寻,大事不妙,不但廖赞一方的哨马一骑不见,就连陆延这边的哨马都消失了许多,只回来了三两拨。
无一不是惊慌失措,说廖赞那支分军不见了。
陆延大惊失色:“赶紧的,王忠!你亲自过去,看是怎么一回事!”
他立即想到其余四支分兵,急急再下令,增遣哨骑去联系。
副将王忠等人领命,匆匆率人去了。
陆延举目四顾。
深秋夜寒,乌云快速流动着,一线弯月时隐时现,隐隐的的,泛着一些血色的红。
一种很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陆延当下也不耽误,立即下令停止奔袭计划,全军收缩戒备。
“正则,你亲自回去,给张司马面禀此事,并让他立即联系府君!”
方才,他也遣快马去禀丁洪了,但他怕联系不到。
他叮嘱符石换了普通兵卒的甲衣,绕路,务必将此讯送到。
符石不敢耽误半分,紧紧揣着陆延亲笔的讯报,换甲乔装,带着几名亲卫,选了个方向匆匆往回冲。
一路上左绕右闪,刻意选崎岖难行的路走,倒是顺利过来了。只几人越走越心惊,因为他们与一支西羌兵插肩而过,后者来的方向,隐隐一阵冲天焦腥顺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