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刘秀,并无任何异常,也没私下会见大臣,为何他的手还是伸的这么长,真是怪事。”
他眯了眯眼睛,看向宋训文,见他垂首沉默,眼中异芒一闪,道:
“你说刘秀推举的二人如何?”
宋训文抬起头来,面露苦笑,摇了摇头道:
“王爷,两位阁老理政多年,做事公允,未有纰漏,数十年来朝臣叹服,百姓归心,自然能够胜任,只是属下觉得刘秀推此二人继任,可能在赌。。。。。。”
卫王冷哼一声,打断道:
“赌?赌什么?”
宋训文也不多加思考,即刻回道:
“这两人虽是接替陈阜新和孙正武的最好人选,但由刘秀先提出来,意义就变了,会让我们误会,以为此二人已经被刘秀收买,从而放弃他们,另找人选。”
说完宋训文抬头看了看卫王,见他虽表情阴冷,但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心中一动,继续说道:
“刘秀赌的就是王爷您举棋不定,现在局势不明,不知有多少朝臣暗中投靠刘秀,一旦误选了他的人,则朝政几乎由他掌控,再想夺回就难如登天,而即使选的别人,他也有办法横插一手。殿下,属下认为,如今朝臣之中能够不被刘秀左右的,也只有这两位阁老了。”
卫王思忖片刻,眉头一皱,切齿回道:
“你说的虽有道理,但风险不小,一旦郎顺义和赵乾坤心向刘秀,则卫国不存,王权不保,风险太大,本王承担不起。”
说完,他转头看向宋训文,面露微笑,目光紧紧的盯着宋训文,道:
“你说呢,宋大人?”
宋训文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低头回道:“王爷说的是,是小人失言了。”
说完,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沉声道:
“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异心!”
卫王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转为柔和,笑道:
“你多心了,东平事务你就不要操心了,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
说完不再理会宋训文,转身向府内走去。
永不解冻的冰面,似乎突然被阳光晒出了一条缝隙。
宋训文仿佛不知道卫王已经离开,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只是在他的眼中,有莫名光芒不停闪动。
夏秋交接,天气无常,突然起了风,宋训文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处土堆中有一朵野花,花开灿烂,就在他愣神之际,风突然大了起来,将野花连根拔起,花瓣瞬间四散飘落,落到地上。
有人恰好走过,踩在上面,不过片刻,花瓣就碾落成泥,风光不再。
他身子一颤,心里暗叹一声,他的命运与这野花何其相似,自以为大权在握,风光无限,可是有谁知道自己每日苦楚?
只因扎根不稳,所以心惊胆战,惶惶不安。
他抬头看去,只见头顶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一层乌云,将东平盖住,再一次摇了摇头,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失望之色,嘴里叹了口气,苦笑道:
“要变天了。”
这句话声音颇大,不远处,门口守卫齐齐向他看来,甚至有一个机灵的悄悄向府里移步而去。
他心中一动,向王府看去,只见这座威压的宫殿里面,一股冷漠之意从里面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