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遥就伸手握住他了,抱住他,他的大腿,他的腰,然后是臀部,还有那个地方……挺害羞的,即便每次抚摸他的就是这一个人,瞿嘉闭上眼感受着周遥用粗糙的牛仔裤布料蹭到他的腿,还乱摸他的蛋。从睫毛的缝隙里透进些微光线,模糊的人影在动作,他然后就震惊地发现周遥在他面前蹲了下去。周遥脸也涨红了,也豁出去了,眼神也是乱七八糟的。瞿嘉一下子明白对方要做什么,弯腰想躲但没能躲开。“周遥……”他随即浸没到一股湿润的温热的让他魂飞上天的美好知觉中,飞似的飘向云端,浑身都炸开了,炸上天了,全部的感觉细胞都集中在周遥那两道湿润迷茫的眼神里了。瞿嘉低叫了一声,就要站不住了,想跪,抓住周遥的肩膀又想让对方起来。但周遥就是不起来,几乎是单膝跪地的姿势,或者就是抱他大腿赖在地上不起的姿势。瞿嘉已经没眼看了:“周遥你别……别闹了,你起来……啊……遥遥……”两分是疼,因为周遥的牙磕到他了,还咬他大腿根儿。另外的八分无法用语言描述,他也快要疯了。这是他的遥遥啊。周遥一边那样一边问他,以后还甩我吗嘉嘉?瞿嘉下意识就摇头,不。知道错了。你还跟我吵架吗?瞿嘉摇头,不,不会。知道错了。周遥只有那么两秒钟彻底撒开嘴,就是为了骂出一句完整的话,瞿嘉你混蛋你就是忘性大你真知道错了吗咱俩好了这么多年你隔几个月你就跟我闹、闹、闹!瞿嘉摇头然后再点头,男生被叼住那个地方真是毫无反抗能力,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一个“不”字。他还没说出“知道了”就被某些触觉电得浑身颤抖,电到他心尖的肉上。他缓缓地弯下腰,在周遥面前用一个很狼狈的、屈服投降的姿势,大口大口喘息。他也突然明白周遥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所剩无几的最后一丁点冷漠矜持,他莫名其妙的自闭和自卑,他最愚蠢的倔强和骄傲,都在周遥面前丢盔卸甲。他弃城投降了,他被周遥扒了个精光,底裤都没了,露出最真实的面目。这次知道错了,也从此无处躲藏。“你让别人给你弄这个了么?”周遥眼睛里是湿的,满腹委屈都含在口里,都堵在舌尖,“你让别人给你撸么?!”“没有!不让!”瞿嘉喊出来,眼也湿了,“遥遥我就让你给我撸,我没别人!”张牙舞爪的大恐龙唯独要害那地方被抓,被捏住了,毫无反抗能力,他然后就被周遥拖着胯抱着腿,按到床去了。那天瞿嘉没有反抗的后果,就是被周遥折腾了一个够,到最后体力不支,真的想求饶了,说你别弄了。他就在一个多小时内连续射了三次,而且是被强迫的,周遥就靠着一股蛮力压在他身上,很不要脸地用上了体重优势,狠命压住他的腰和大腿,就像是在强暴他,榨干他了……筋疲力竭,两人贴在一起狂喘,一个大腿快要抽筋,另一个估计是快要窒息了,腮帮子疼,胸闷气短极度缺氧。躺了一会儿,瞿嘉翻过身,看了周遥一眼,就去摸周遥的裤子皮带,头凑过去。周遥推开他:“不要。”他们好久、好久没有亲密过,瞿嘉觉着这事应该礼尚往来吧。周遥翻了个白眼儿:“今天不要,我先记账给你攒着。”“成。”瞿嘉说,“你连本带利攒着。”“下回你给我吸六次。”周遥赌气似的。“成。”瞿嘉说,“只要你能射得出来六次。”两人并排躺在旅店的小床上,“噗”得都笑出声,然后双双别开脸去,脸又红了。今天没忍住又干坏事了,不能让妈妈们知道。“我以为你要把我那玩意儿给吃下去了。”瞿嘉小声说。周遥翻过身,抱住了瞿嘉,把脸埋在他肩窝里:“以后还舍得甩我吗……不跟我好了吗?”瞿嘉用胳膊挡住脸,挡住湿漉漉的眼神:“不舍得。”闹腾半天正事儿都还没有解决,过了一会儿,房间被暖气熏热了,心暖烘烘的,周遥突然踹了瞿嘉一脚。“那你以后,好好上课,复习,准备考试。”周遥皱着眉头说,“你不准辍学啊!”“我没想要辍学……”瞿嘉现出苦笑的表情,“知道了,我好好考试。”“假期和开学的补习班呢?”周遥问。“知道了么,不浪费你交的钱。”瞿嘉这回学乖了,像猫一样老实,就差学着周遥喵喵叫了,俩人之间的角色扮演都颠倒了。再说,他跟瞿连娣一样的毛病,算计得可鸡贼了,钱都交了怎么能不去上课呢。坐一趟地铁你都要为我也买一张车票,无论走到哪里你都带着我,不把我落下。我从来没有独自站在荒芜的旷野里流浪,你一直没有把我丢下。遥遥我跟你一起走。遥遥我不敢再掉队了。礼物随后就是除夕,周遥这次过年就老老实实留在家里,陪爸妈吃年夜饭,看联欢晚会。没出去约会,也不在外面过夜了,尽量不挑战他老妈的底线,不找麻烦。母子俩现在家里互相看对方,眼神就这样:你知道了,我知道你知道了,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了,但一切依然照旧……这年春晚红了一首特别美好的歌,两位天后站在光芒四射花瓣飘洒的舞台上,唱着“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涩,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太好听了。一台晚会下来,全家上下都不由自主在嘴里哼哼,来吧,来吧,相约九八。已经是一九九八年了。就着满城烟花炮竹的喧闹背景,周遥给亲爱的瞿嘉同学打了一个拜年电话,在电话里缠着瞿嘉非要再听那首歌,没听够。瞿嘉就用他俩人之间的电话热线,给周遥哼了半首歌。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相约在温暖的情意中。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相约一年又一年,无论咫尺天涯。“我对象儿唱歌真好听啊,不输天后!”周遥捂着电话筒说亲密话,狂拍嘉爷的马屁。瞿嘉哼了一句:“我是天王么。”然后周遥也给瞿嘉唱歌,用他的破嗓子和他所擅长的跑调方式:“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唉你给我伴唱,你是和声,你那句,嘿嘿嘿嘿参北斗啊,瞿嘉你倒是给我唱啊,生死之交一碗酒啊!……说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啊!……”那边负责和声的同学已经笑趴在小平房的窗台上了。这边的老周同志忍无可忍地过来问:“遥遥,能别唱吗?谁能听得下去你唱歌?”“哎您别管,就有人爱听我唱歌。”周遥笑得特恣儿,心情无比畅快。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周遥把他床上的枕巾洗了一遍,破天荒地自己手洗。用了香皂,弄得干干净净还香喷喷的,重新铺在枕头上。这是他最忠诚的恋爱战斗伙伴,在那漫长的二十三天里,瞿嘉不和他讲话的日子里,枕巾陪他度过孤枕难眠的夜。他妈妈在客厅侧身坐着,低头翻阅报纸,余光就一直在儿子身上打量、徘徊,看到他打电话了,看着他唱歌,看着他傻乐,看着他洗枕巾……俞静之没有嘲笑周遥唱歌有失水准,看着她儿子在房间里兴奋地搓手,在原地昂首阔步地转圈,扯开嗓子嚎叫“风风火火闯九州啊嘿儿呀咿儿呀嘿唉嘿依儿呀”,暗暗就呼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回落了,脑补的各种计划套路暂时先作罢。俩小猴儿倘若再闹下去,她就坐不住了,就要找瞿连娣瞿嘉母子谈谈,她也饶不了瞿嘉那小子。春节几天陪父母过,随后的元宵节,周遥就去瞿嘉家吃饭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