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中,太子妃往前走了一步。
这是要动手了么?长孙曦想起前世里,那种原配逮着小三和丈夫的时候,撸袖子撕逼的场面。两个女人扭打滚在一起,抓头发、打脸,再给抓几道深深爪印,委实惨不忍睹!不由垂下眼帘。
然而事情出乎意料。
太子妃并没有任何撕扯的意思,而是解了身上的孔雀羽披风,给她披上,“怎么这般不当心?好好儿的,淘气玩到湖里去了。”又温柔细声安抚,“没事的,等下喝点姜汤去去寒气,再捂一捂就好了。”
真的不上火?还是等会儿再秋后算账?
长孙曦心下猜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今儿的事情已经弄成这样,太子妃也看见了,自己再多言辩解不过是徒劳,只怕还让她以为自己诡辩更加上火。再说了,这里的人的身份都比自己高,太子、太子妃,就连傅祯都是自己的上司,那容自己多嘴妄言?不如静观其变。
昭怀太子眉头紧皱,沉色道:“赶紧扶长孙女史起来。”显然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嗯。”太子妃一面应了,一面不顾长孙曦身上的水渍泥污,上前抱住她的腰身,却是拖不大动。不由抬头,喝斥那些呆若木鸡的宫人们,“都傻了?还不赶紧过来搭把手?赶紧的!等下把人都冻坏了。”
岸上的宫人们顿时像被激活了,慌张跑了下来。
傅祯亦是赶紧上前帮忙。
长孙曦被太子妃搂着,彼此紧紧相贴,心下是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太子妃。
她看见自己和太子搂在一起,不仅没有丝毫责备恼怒之语,反而关怀备至,甚至毫不顾惜污了她的衣衫,亲自上来抱开自己。还有刚才她急匆匆的提裙跑了下来,既不端庄,也谈不上丝毫沉稳,完全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太子妃是天性如此、热心纯良?还是演技太好在做戏?暂且无法判断。
因而尽量保持沉默不语。
众人七手八脚的,一阵忙活,总算将长孙曦和昭怀太子分开了。
“好了。”太子妃松了一口气,“灵犀,你站稳啊。”
“啊呀。”旁边一个穿着体面的宫女惊呼,“太子妃,你的衣裳都被弄脏了。”拿了帕子,急急上来擦拭,嘴里道:“这可要怎么办才好?好像擦不掉了。”
长孙曦看着太子妃身上的点点泥污,再看那宫女心疼的样子,实在不好再沉默,因而道了一句,“对不住,把太子妃的衣衫弄脏了。”
太子妃嗔道:“你都冻成这样了,我还有功夫讲究这个?”挥手挡开那宫女,“行了,行了,别擦了。”看也不看身上的污迹,吩咐道:“快去找人搬两张长条藤椅过来,人都冻僵了,走不得。”
“孤不用。”昭怀太子脸色微冷,“给长孙女史搬一个便是。”
长孙曦明白,太子殿下这是对自己非好感。
只是不免又有点疑惑,既如此嫌弃,刚才为何要亲自搭救自己?难道他不知道,从湖里爬出来的人湿哒哒的?不嫌弃湖边水草脏污?况且他是什么身份,自己又算是哪个牌位上的?身为一国储君,----救自己实属反常,看着自己活活淹死才是正常的。
那么,昭怀太子是为了救太子妃的表妹?还是……,他就是羊脂玉佩的主人,他在救以前的旧情人?情况扑朔迷离,越发复杂。
“你看你……”太子妃笑道:“简直好像一只落汤鸡。”亲自动手,将孔雀羽的披风带子给系好了,“等下回去多喝几碗姜汤,发发寒气。”
对方实在太过亲热,这让长孙曦有点不知所措。
好在昭怀太子不耐烦了,皱眉道:“先上去再说,免得等下一起滑进湖里。”
太子妃道:“我们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