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亲戚上门,自然要出门恭迎,这是中国人的好习惯,纵然李栋已经是千户之尊,也不能免俗。
老者在青年的搀扶下,下了独轮车,皱纹满布的脸上,全都是笑容。
看着与父亲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李栋回忆起来不少东西,走上去,扶着老者的胳膊,“七叔,这些年还好吗?表弟都这么大了。”
虽然此时的李栋没有经历过这段回忆,但是明显这幅身体还是有一些记忆的,这位年长的老者便是七叔,只是农家人太过于显老罢了。
换做现代,也就四十一二的年纪,但是叔父却已经两鬓斑白,满脸皱纹了。跟李定远是一个爷爷,排行老七。
旁边那个年幼一些的,便应该是他的独子李金标,不过他们家在榆林,自从李定远造反,便不敢与家里联系了,倒是李定远偷着送过几次东西。
看到李栋威风凛凛的样子,老者脸上露出了长者的慈祥,呵呵苦笑道“莫不是小栋么?都这么高,这么壮了?这一晃我都成了老头子了。”
而李金标与老者截然不同,见面对眼前这哥哥到没有太多感情,反而一眼相中了李栋的战马,“栋哥,这匹战马,莫非便是传说中的乌云踏雪吗?”
说完便想去摸一把,结果反而遭到踏雪的不满,抬腿就是一脚,李栋笑脸相迎,踏雪自然不会过分,但是哪里想到,自己这一抬腿,便被眼前这个少年一把抓住了。
李栋也是诧异,心想自己这位小兄弟果然不是一般人。
而李金标也嘴里念叨着,“好马,果然是好马。”
“金标,还不过来见过你栋哥。”
“呵呵,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的叔父。”说完李栋亲自将老爷子抱到战马上,嘴里不忘说道,“别看这踏雪脾气大,但是却最听我的话的。走路稳得很。”
说着牵着战马,自己牵着缰绳,将老爷子待会山寨。
“呵呵,没想到我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竟然骑上了这般宝马良驹,就算死了,也值了。”老头子高兴的坐在战马上,偷偷的摸摸马鬃,见战马并无恼怒,又偷偷的摸了两把。
“最近七婶怎么样?”在这幅身体的记忆里,少年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跟着七婶玩了很长时间。七婶很是贤惠的一个妇人。
“好是好啊,但是他一个妇人能操持什么,我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为了让你弟弟学武,家里把银子都花光了。不然你七叔这么一把年纪了,能厚着脸皮来投奔你吗。”
说罢叫来用独轮车推着崩豆的李金标,让他过来跟李栋见面,这李金标十六七岁的年纪,兴许是因为经常练武的原因,身材很稳健,但是皮肤白皙,长了一副好相貌。
他与李栋见了礼,李栋说道,“我记得弟弟五岁那年上了山,做了浮木道人的弟子,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弟弟也这般大了。记得当年咱哥俩还一起偷鸟来了。”
这般事情,就连李栋原本的身体,根本也没有记忆,但是农家孩子偷鸟上树,本就是常事,而且俩家关系不错,两个少年肯定在一起游戏过的。
果然,听李栋这么一说,“弟弟在山上中与老师学习武艺,但是却很怀念与哥哥一起的日子,只是当日的哥哥霸道的很,可不像这般的温文尔雅,跟君子似的。”
听李金标这么一说,这李栋年幼的时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也不恼,笑呵呵的说道,“年幼无知,算不得什么的。”
还没到家门,陈曦妤跟雪氏,带着一个小丫鬟沉香,顶风冒雪的站在门口已经等待了。
雪氏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老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到底他以前只是个农家女孩,被抢了亲罢了,只能靠身体迷恋男人,真的遇到事情,却不懂处理。
陈曦妤飘飘万福,笑着对老者说道,“见过叔父。”
雪氏不甘人后,也跟着喊了声叔父,但是为什么喊叔父,她也不知道,莫不是这个大妇会算卦不成。
“你便是我侄儿娶得那大家闺秀吧,真的有几分俊俏,来叔父没什么礼物给你,这是家里种的枣子,听闻你受过箭伤,补血用的.”
“谢谢叔父。”陈曦妤躬身施礼,接过了枣子,眼神无意的看了雪氏一眼,让雪氏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雪氏自然也听了民间的传说,寨主夫人妙计破官兵的故事,虽然雪氏不信,但是没有想到,已经传到了榆林区了。
“你看你们几个妇人,在门谈什么,还不请叔父进屋去。”李栋吆喝道。
陈曦妤道,“叔父请,叔叔请。”
李栋将老者附近屋子,显然已经被陈曦妤收拾过了,但是因为满屋子书的原因,还是把老者吓了一跳。
沉香搬来一个小火炉,里面的煤饼子烧的正旺,李栋端来一盆热水,亲自给七叔洗了洗手。老者虽然上了年纪,手上满是皱纹,但是却很干净,可以看出李金标是个孝顺细心的好儿子,而老者手心满是老茧,根本不是耕田留下来的。
陈曦妤知道李栋不喜欢喝茶,想来这老者大概也是农夫出身,便给老者融了碗红糖水,透过红唇,吹出一阵阵细风,待凉了一些,才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