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先那几个狐朋狗友闻言开始冷嘲热讽:“不是吧?你真的要带他去上课?就不怕他一会尿裤子?”
李兆先道:“文哥儿聪慧得很,读过的书说不准比你我都多,你们莫要胡说。”
几个狐朋狗友听得哈哈直笑,根本不信李兆先的鬼话。
那王家小子更是撂下狠话:“这小子要是听得懂我们的课,我把头拧下来给他当鞠球踢。”
文哥儿本来都看在李兆先的面子上不想和他们计较了,听了这话后忍不住瞅了瞅那王家小子的脑袋瓜子。
接着文哥儿一脸嫌弃地摇着脑袋说:“我不喜欢踢头,一看就不好踢!”
王家小子:“…………”
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气人!
还有你个李兆先,别以为你转开头去我就看不出你笑了!
眼看马上就该上课,李兆先领着文哥儿去和授课的夫子说起旁听的事。
都是京师脚下的文化人,夫子也读了李东阳那篇文章,听了李兆先的介绍立刻笑问:“你就是那王状元家的小神童吗?”
文哥儿一脸谦虚地说道:“谬赞了,谬赞了,算不得什么神童,只是在父亲和先生教导下识了几个字、读了几本书罢了。”
文哥儿年纪小,学起大人的谦虚做派来分外逗趣,看得授课夫子都忍不住乐了起来。
既然是府学教授把这小孩儿放进来的,夫子也没为难他们,由着李兆先带文哥儿落座。
李兆先几个狐朋狗友本想说上几句酸话,夫子已经用戒尺敲敲桌子,说要抽查昨天让背的功课。
一群十几岁的小子顿时噤声了。
哪怕已经学完必修的《四书》、选修的《五经》,要背的东西还是不少的,比如这位夫子就是讲《春秋》的,时不时划重点要求学生背诵。
抽背!
这个文哥儿熟!
每旬谢迁都要考校他和谢豆来着。
谢迁还从他爹那学了一手,经常故意考超纲题,有时候他一不小心没刹住车就会被他诓到。
比起谢迁这种可怕的老师,府学夫子这种给划重点的抽背方式简直太良心了好吗!
文哥儿一听夫子要考校诸生,立刻就来了兴头。
尤其是《春秋》他已经开始读了。
要知道谢迁可是让他就着《三字经》读史书的来着,《五经》之中他最先读的就是《春秋》了!
看别人被抽考,开心!
这位府学夫子在管教学生方面明显很有两把刷子,平时爱逃课和捣乱的几个混账小子这会儿连屁都不敢放一下,都夹着尾巴不想夫子注意到自己。
像极了后世怕被老师提问的学渣。
夫子也没立刻点他们回答,而是先抽查几个自己寄予厚望的好学生。
直至瞧见王恕家孙子在别人背书时转头瞪文哥儿,夫子才慢悠悠地点了他的名。
作为整天呼朋唤友跑去听曲喝酒、别人不陪他出去胡混他还不乐意的典型差生,书自然是背不出的,站起来哼哧半天都挤不出半句需要背记的内容来。
文哥儿眼瞅着机会来了,立刻积极地举起小手。
夫子微讶,缓和了脸色询问:“怎么了?想出去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