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为了吃皇后的瓜,结果整个后宫有位分的嫔妃都认识了是什么样的体验?】
苏宝珠:【口干舌燥,只想喝冰饮的体验。】
系统发问的时候,苏宝珠已经勉强把宜妃的事解释清楚了。
宜妃的事不同于柳妃的事。柳妃那时候还住在东宫,门限没后宫这么严,她早产和中毒的事当时也闹得挺大,年龄大点的都还知道,根本瞒不了人。
入宫见贵人有避讳,不能冒昧提及,柳妃的避讳就是她的兄长和灵芝等补药。这些信息家里长辈会偷偷告诉晚辈,并要他们切勿外传。再深一点,其中的疑点,他们也会掰扯清楚。
旁观者将这些疑点记载下来,或是传于后世,被后人掀开,或是湮没于岁月中,从此了无痕迹。不过,在现在,他们只是心照不宣。
相比之下,宜妃的事在深宫,就真的是,“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范畴了。
宜妃之死,缘由有四:一是充斥丹毒的宫室,一是踩中的那枚鹅卵石,一是桃仁粉,一是卷轴。
不过苏宝珠已经是合格的切瓜人了,请陛下摒退无关宫人后(包括在门口期期艾艾想说什么的皇后宫里的侍女),开始说宫室问题和卷轴问题。
宫室问题充满丹毒,工匠提醒后未受重视,明晃晃是皇后的责任,无法推卸。卷轴问题也可以细讲,洒扫公公承认自己偷了画,但画又在承乾宫找到,所以是这画那时就有问题了,还是说洒扫公公实际上没偷,但是是被屈打成招?宫正司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宫正司也只有皇后这种总管六宫的人才指挥得动。
桃仁粉和鹅卵石的事就有点绕了,前者来源还不明,该给谁查给谁查,后者根本无人在意,只有柳妃前头琢磨着拖谁下水时被提了一嘴。苏宝珠理过后迅速把这些摒弃了。她是来吃瓜的,又不是来判案的,其他人吃不了时帮忙切下瓜也就算了,难道真要她当判官?。
苏宝珠把能说的说完后,皇上沉吟道:“唤人去问问宫正,这件事是什么情况。还有那宫女,再审桃仁的来处。”
柳妃松一口气,连忙就吩咐人去办。
皇上又下定论:“此事不必再议——皇后失察,是不可免。朕怜其有恙,暂且不究。”
苏宝珠看着挺无所谓,而安平公主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当时矛头还在贵妃的时候,可不是就一句“失察”,宫正看她的眼神,仿佛母妃要被废了似的。
现在嘛,倒是简简单单,“失察”,“不究”,二字而已。
虽然十分能理解,一查皇后,国储地位不稳,事涉江山社稷,不能轻忽,但是如此轻轻放下……安平公主暗暗咬牙。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说是东宁公的老夫人听说皇上在柳妃宫里,特地来拜见。
皇上长捂额头,道:“苗老夫人一见朕就哭,哭着问何时查出害她孙女的人。安平,你去劝两句罢。”
系统:【之前呼声最高的可能凶手就是贵妃吧,皇上这么心大的吗?让安平这个贵妃的女儿去劝?】
苏宝珠:【或许,这说明皇上其实心里也有一点数?】
系统:【……啧,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是吧。】
安平公主没说什么,答应一声去了。没多久神色复杂地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司正。
安平公主禀报道:“女儿和苗老夫人说正在查,刚巧宫正所的司正来报,报放桃仁粉的宫女开口了,女儿就请老夫人先去偏殿喝茶了。”
宫正所有一位宫正主管,两位司正分管。宫正被皇上立口谕待查,能来禀报的确实只有司正。
这位司正神情严肃,不过眉眼疏懒,面无疲色,见着不像是司正,倒像是哪个养老太妃身边的嬷嬷。
司正行了一礼,就简单说明:“审出来了,那个宫女终于开了口,对她放桃仁粉的事供认不讳。”
柳妃想问问题,却忽然想起皇上想大事化小的心,压抑着不敢说。安平公主只是喝茶,眼睫垂下阴影,思量着什么。
皇上看着这两个人,再看苏宝珠近乎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司正,不知为何,从心底生出一种无奈感。
“罢了,”皇上叹一口气,“那宫女都认了什么?桃仁粉是从哪来的?”
司正便一一说了。
那宫女来自渤海一带,有富户宣称自己的儿子是文曲星下凡,要求每个佃农都买他儿子的字供着,没有不买的选项。
丰年还好,买了之后吃喝还够,但荒年富户还如此威逼,佃农们就很有些活不下去。这宫女因此被父母发卖了。她颜色尚好,干活麻利,兜兜转转入了宫,在宜妃入宫后分派给了宜妃。
宫女一听宜妃的儿子有什么大富贵之气,从小被富农之子支配的恐惧感又上了头,听了同屋的宫女撺掇,就在每个月一次的出宫之日买了桃仁粉,打算下在宜妃的吃食里。
——顺带一提,同屋的宫女就是扶着宜妃出门踩到鹅卵石的那位,问就只说是巧合,是祥妃娘娘太过歹毒,怎么能怪她这个一无所知的宫女?
买桃仁粉无有理由,宫门侍卫那关是不答应的。可那宫女也很迷蒙,她说她感觉宫门的侍卫和嬷嬷得了吩咐,宜妃的宫女出入宫,检查要松一些,尽她们的方便。理由是宜妃为贵女入宫……啊反正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也听不懂。她只知道整个宜妃宫里的宫女管得都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