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炒作,我在泳池边吻了阳总。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你丈夫。”梁蕴宁接着说。
“我知道了,那也过去了。”顾晴搓了搓手,感觉天真的很冷,这一会儿她就觉得手都冻僵了。
“是我把我们三人从前的关系曝给媒体的。”梁蕴宁又说。
顾晴嘴角抽了抽,没说话。其实她有猜到,只是不愿去证实。她其实不愿把梁蕴宁想到那么不堪。
“我嫉妒你。你有熠哥的时候我不如你,等我有了熠哥,你却有了向默阳。他是我们这种人做梦都不敢想的类型,你却轻而易举得到了。我想让他知道你从事的事情。我想炒作你,想借机增加曝光度,我要出名要比你过得更好。”梁蕴宁像是坦白罪状似的,一条不差地把事儿都说了出来。
“晴姐,我不知道会有那么多人替你出头。我不知道荣霄跟你竟然也有关系。我被整得很惨,经纪公司跟我解约了,我的事业彻底完了,我必须去酒吧唱歌才能生活,我又回到了刚起步的阶段,甚至比那时候还要糟。”梁蕴宁慢慢道出现状,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
顾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梁蕴宁可恨,又可怜。可要说恨,她又真恨不起来。不管怎样,梁蕴宁因为她而流过产,不论那个孩子是不是梁蕴宁愿意留下的,可它的失去跟她有直接关系,这一点不可泯灭。
她总是心有亏欠的。
“晴姐,你能原谅我吗?”梁蕴宁问。
顾晴叹了口气:“算了,蕴宁,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大家各自好好生活就行了。”
梁蕴宁幽幽地看着她,问:“真的?”
顾晴点头。
“那我需要你再原谅我一次,最后一次可以吗?”梁蕴宁说,语调有些飘。
“关于什么?”顾晴疑惑地问。
梁蕴宁甜甜地笑,往前走近她,翘起脚附到她耳边,小声说:“就是这样…”
梁蕴宁狠狠把她推倒了。
顾晴没有防备,身子往后倒下去。她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护住肚子,她听到尖利的刹车声混着车笛声,她转过头,一辆卡车已经近在眼前。
“完了!”她恐惧地想,紧紧闭上眼睛。
被撞上的那一刻,她的头被狠狠砸了一下,脑子都像被震碎了一样,一些记忆犹如开闸洪水奔涌而出。关于向默阳,关于荣霄,关于爸爸。
其实她跟向默阳很早就认识了,早到出娘胎那一刻,向默阳比她早出生一分钟。
那天突降大暴雨,下午三点的天黑得像是三更半夜。据说顾晴哭了一嗓子后雨就停了,接着云层撕裂漏下几缕阳光。张美兰灵光一现,给女儿取了个晴字作名。
向定海没那么随意,深思熟虑后给儿子取名为默阳。
谨言慎行谓之默,乍雨初晴谓之阳。
十语九中未必称奇,一语不中则愆尤骈集;十谋九成未必归功,一谋不成则訾议丛兴,君子所以宁默毋躁,宁拙无巧。
秦宝文把向定海这番话讲给张美兰听,张美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点头说“挺好的挺好的”。然后又说:“你看你儿子名字里含着我女儿名字,巧不巧啊?”
秦宝文笑眯眯的,看着张美兰怀里同时吃奶的两个婴儿说:“是巧啊。我认这孩子当干女儿吧,以后让默阳管她叫妹妹。”
张美兰忙摇摇头:“那我们可高攀不起。”
秦宝文跟张美兰其实是主仆关系。
早年秦宝文要去英国念书,家里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非得让带个人过去照顾她,左挑右选找了张美兰。两人在异国他乡有点相依为命的意思,秦宝文性格温和家教良好,张美兰性如烈火坦荡赤城,两人处得跟姐妹似的。秦宝文出嫁也带着张美兰一起到了向家。
顾军是向家的司机,人非常敦厚老实,张美兰到了向家后,一来二去把顾军拿下了,在外面租了房子安了家。
然后张美兰跟秦宝文先后怀了孕,秦宝文早产,张美兰足月产,两个孩子同一天出生。
这也是顾晴耿耿于怀的一点。
明明她是比向默阳大的,却因为他的早产,还偏要比她早出来一分钟,她就要管他叫哥哥。
小时候她跟向默阳一起玩,一直逼着他管她叫姐姐,她摆事实讲道理,可这死小子就是不肯。顾晴就想不明白,明明她什么都比他强,她长得比他高,上树下河满世界疯玩都是她带着他,他凭什么不叫?
其实她不是讨厌有哥哥,是向默阳这样的当哥哥让她觉得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