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耶律善扑再一次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地上,见赵匡胤这么卖力的追杀自己,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今天已是难免凶多吉少了。
“嗷呜……”耶律善扑一声绝望的悲嘶,不顾身上的伤口,就地一滚,翻起身来,柱子粗的长腿一扫,一下便将赵匡胤的战马前腿扫的弯倒。
这一回赵匡胤却没有如上一次一样狼狈的滚落马下,而是提前做好的准备,早早的从战马的右侧翻身下马。
“砰!”赵匡胤尚未落地,耶律善扑便挥着钵大的铁拳一拳砸在了赵匡胤的腹部,再次突然遭受重击,赵匡胤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趔趄,不停的向后退去,直到杵着弯刀单膝跪地,方才停住身子。
“喝!”赵匡胤似乎是忘了腹部重伤带来的疼痛一般,刚一停住,便右手拖刀,杀向耶律善扑,耶律善扑手中没有武器,又身受重伤,根本便毫无还手之力,左躲右闪,错漏百出,眼见便要成为赵匡胤的刀下亡魂,不由的冷汗直流,神色巨变。
“划!”赵匡胤弯刀一扫,一刀划过耶律善扑破烂不堪的衣甲,再次带起一道细小的血线,在耶律善扑的右肩膀之上拉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吃痛之下,耶律善扑下意识的就要挥手去挡,“好机会!”赵匡胤心中一喝,双手抬刀,雪亮的弯刀挥起,竟是从左侧直取耶律善扑的项上人头。
耶律善扑这一次却是出奇的没有大惊失色,只是蓦然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神色间浮现一丝解脱。
“咻!嘣……”千钧一发,刀锋只离耶律善扑的脖子不到十毫的距离,突然一支长箭不知从何而来,精确无比的嘣开了赵匡胤的弯刀。
“将军莫怕!耶律休哥领军二十万前来助战!”一声巨喝自灜州城的方向传来,赵匡胤闻言目光一凝,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一看不打紧,却是把他骇的目眦欲裂,大惊失色。
只见灜州城的方向烟尘滚滚,黄沙漫天,襟旗招展,铁蹄轰鸣,似是有千军万马奔驰而来的样子,当先一骑,飞扬跋扈,杀气腾腾的握着一张八石硬弓,竟是从百步之外发了一箭,射中了赵匡胤手中的弯刀,这马上之人身材却不似辽人那般粗壮高大,这男子剑眉虎目,长的却是相貌平平,但身上却天生一般带着一股英武睿智之气,他的身材亦是和普通的中原人一般精瘦轻灵。
这突如其来的辽军“数十万”大军让赵匡胤不由的失了方寸,他迷惑了,思付片刻,他猛然惊醒,仓皇想到,莫非这一切都是辽国皇帝耶律贤设的一个局,而目的便是要将自己和这数十大军留于此处,若是如此,那他也未免太恐怖了。
赵匡胤突然觉得一阵寒意直冲脑门,来不及多想,当下再不逗留,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奔回了宋军大阵之中,见二十万辽军骑兵也被绞杀的差不多了,急忙鸣金收兵,大军后撤!
“大将军,耶律休哥救驾来迟,请将军责罚!”战马奔驰,不一会儿,耶律休哥便到了耶律善扑的身前,滚身下马,耶律休哥躬身一礼双手抱拳,沉声道。
“咳咳,这里只你我叔侄二人,你无需多礼,快快免礼起身吧!”耶律善扑松了口气,扶着战马,忍着疼痛咳了两声,神色温和说道,顿了顿,耶律善扑面色一寒,凝声道:“今日若非是休哥你,说不得老子便要栽在那赵匡胤的手中了,对了,休哥儿你不要管我,快快领你带来的数十大军,和着你跶烈叔,趁那赵匡胤仓皇退兵,阵势大乱,给我一举灭了宋军!”
从他们的对话之中不难看出,耶律休哥也是契丹第一大族耶律族的人,而且还是二代子弟,只是这其中关于他的来历等诸事,却是不得而知。
“阿叔,哪有什么数十万大军,那烟尘滚滚,黄沙漫天,不过是侄儿学那中原人的疑兵之计,命一千守卫骑着战马,在马尾绑上的树枝等物,来回奔驰,制造出来的千军万马袭来的假象而已。”
“哈哈,假象,假象……”耶律善扑闻言一愣,随即嘲讽似的笑了起来。目光悲凉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下死伤惨重的辽军骑兵,耶律善扑仿佛刹那间苍老了数十岁,本来只有四十出头,五十不到的他,此刻看起来却如同一个五六十岁垂垂老朽一样。
“这沙场,终究还是你们的天下!”耶律善扑看着耶律休哥,莫名其妙的丢下这么一句话,捂着伤口,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
夕阳缓缓落幕,夜色降临,此刻已是戌
时近四刻了(晚上八点左右),夏秋之时,天黑的晚,所以此时才真正算是夜晚的到来,不知不觉宋辽大战,已是打了整整一天了。
公元975年五月一日,夜,宋辽两国第二次大战首战结束,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你不进我不退,再次进入蓄势待发的对峙状态,这一仗,宋辽两军互有胜负,宋军阵亡了十二万余大军,且多为长年镇守边关的精锐老卒,而同时辽军也是阵亡了近二十万士卒,但却多为新纳的新兵骑军,经验不足而损失惨重,所以首战宋辽两军算是堪堪打了一个平手,谁也没有输,谁也没有赢,双方都是在心中憋着一口气,像狼一样默默的舔舐着伤口,等待着养好伤,下一次的强力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