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永远忘不了那日,自己无助的跪坐在冰冷的皇宫里,宫殿破空倒飞,王十九从天而降,满是焦急和怒意的苍老面容,只一句:‘我来了’便胜似千言万语,深深印在她的心里。
。。。。。。
长留郡王府邸,若水湖畔。
姜然斜躺在长椅,眺望平静的湖面,从旁侧桌案上摆着的鎏金宽口盆里捻起一把鱼饵,轻轻揉搓,然后手心朝外抛出去,鱼饵落水,湖水忽然翻腾,刹那间,数十条锦鲤跃然而出。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未湖楼三楼当家小爽儿,另一个,则是棋阁三司之一的,镜悬司主事上官云顿。
姜然看腻了这些个夺食的锦鲤,拿起湿润纱布,细细擦拭双手,轻声道:
“我既已为你未湖楼作保,那么,二当家的,是否该向我言明,你们二人打算如何做。”
这位未湖楼三当家的爽朗笑道:“殿下若是想真正的置身事外,还是莫问的好,只劳烦殿下今日只会京都府与城守统领,无论城内闹出多大的动静,不要出面。”
姜然稍一思索,颔首道:“你说得对,可若是事情闹大了,督查院那边秉明陛下,得知了此等消息,我手底下的人手岂不是也要遭难。”
上一任京都府尹李天承,正是缘由刑部大牢遭劫一事未能及时赶赴,而被拖出去砍了头颅,而自己门下赵弋能够接任城守统领一职,也正因孟河离苏被撤去了职位,这才填补空缺。
小爽儿轻轻摆手,恭敬道:“待我未湖楼拔除了西荆楼遍布万京的势力,自会送出几个未湖楼的棋子交由殿下发落,而棋阁那边早有刺杀宁钰先例,宁钰一死,陛下也只会怪责督查院未能及时通报,此事与刑部遭劫一事,有所不同,因此,殿下无须忧心。”
刑部之事,乃是天风国的颜面受辱,因此才要做做样子,砍几个,贬几个,这些都是做给京都百姓看的罢了。
西荆楼与未湖楼的争斗严格来说,算得上是江湖斗争,宁钰被棋阁刺杀,只能算的是东荒国再一次对天风国的挑衅。
姜然指尖轻捻,应承道:“如此。。。。。。甚好。”
说罢,他将手覆面,微微抬起,透过指间眯眼看向已升至半空的一轮白日,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两人对视一眼,缓缓退去。
京都府衙门。
新任京都府尹周正收到了一封信,是二皇子派心腹刘展送来的。
他驱散身边侍从,面色凝重的拆开信封,一字不漏的看完之后,轻轻叹了口气,拿出火折子将这封信烧毁,然后走出门外,朝一直守着的侍卫统领吩咐道:“今夜,无论听到什么风声,不得擅动。”
城楼上,正在巡视北门防备的赵弋也收到了同样的信件。
他环顾左右,迅速看完了整封信,目光闪烁,沉默片刻后,将这封信重新装好,撕成碎屑,塞进嘴里咽下。
赵弋吩咐心腹亲卫,将北城守将秦天唤至身前,俯在他的耳旁说了几句话。
秦天面色一惊,压低嗓门道:“末将遵命,这就去将赵统领的将令通报余下三城守将,只是。。。。。。”他有些欲言又止,犹豫良久后,还是咬牙促狭道:
“这。。。。。。可是杀头的罪过,若是泄露消息,岂不是会祸及我秦家,我家小妹还。。。。。。”
赵弋双手按在秦天臂膀,猛地用力,目光微凝,狠厉道:“自从跟了二殿下,便早已注定我们要走上这条路,你我也早已自斩了退路,明白吗!”
秦天咽了口口水,心底仍是一片挣扎,捏紧双拳,艰难说道:“遵。。。。。。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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