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使君,这是刘相公、狄侍郎与朱少卿的手书,明使君很有可能与一起大案有关,因此你与你的家人以及府上仆役,勿得离开东都。”
“某只知道替陛下看病,何来大案?”将陛下二字咬得很重。然后脸色有些灰白,只不过夜幕降临,难以看到。
刘仁轨代表着宰相,狄仁杰代表着刑部,朱敬则代表着大理寺,这个规格,不要说他,就是皇亲国戚,也可以阻拦。这分明是特大重案的规格,今天却用在自己身上。
自己所作的,是能够动用这个规格,但到现在他还不明白。春药的事很难说清楚的,要么与吐蕃王妃的来往,吐蕃王妃不可能出卖他的。难不成吐蕃王妃还想与唐朝结亲不成?
嗯,真猜对了,不但结亲,连儿子都有了。这个却是明崇俨万万想不到的。
“此事与我们无关,若是明使君不服,明天可以上诉陛下,让陛下动用诏书,允许你的家人离开东都,我们定不会阻拦。”
“你们好大胆。”
“多说无益,陛下不同意,你就是用巫术,也想你府上一个人逃出洛阳城。”
“回去!”明崇俨气冲冲地说道。
在路上他妻子担心地问道:“阿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他妻子,知道的也不多。可是这成了三司会审规格,却是知道的。而且丈夫匆匆忙忙地让自己带着所有贵重物品离开洛阳,也是反常。
“没有什么,”明崇俨强颜带笑安慰道:“我只是担心太子向我身上泼脏水,他是大胜归来,又受了一些委屈,到时候说不清。真不行,明天我对陛下说一声,将此事揭过。”
然而心中更是担忧,若没有证据,以太子的本事,狄仁杰的破案能力,万万不会动用大理寺、刑部以及宰辅的规格。
到这时候十分后悔了。实际上自己不卷入这个漩涡,以自己的能力,还能谋一个小官做一做,说不定同样医术会被皇上发现。就是不发现,以自己本事,想过一个平安的生活,还是很容易的。
自己不当贪心不足啊。
这时候后悔有什么用,他的性格与医术上的成就,注定了他的命运。历史上成了武则天对付李贤的得力武器,现在同样成了李威回天的重要棋子。
此事迅速被武则天知道。
开始在洛阳城外抓人,武则天就知道了此事。动用的大理寺人手不少,抓捕的人更多。甚至动用了洛阳的大量衙役,刘仁轨与狄仁杰先后写了手书。儿子终于动手了。
可是具体的不知,更不知道这些产业皆是明崇俨的产业。只是隐隐地感到儿子快要到图穷匕现之时。
外围的,不是针对外围,大约在外围取证。又怕发觉,故作迷踪。外围的证据取齐,现在取证到了两京郊外,接下来就到城中。到了城中,匕首就要露出来了。
于是派人打听是谁的产业,但问了大半天,没有问出来。抓捕的人多,审讯的人却很少,皆是原来狄仁杰的亲信在亲自审讯,消息一时半会得不到。只好让武三思想方设法,将真正针对的苦主找出来。
到了天黑之时,明崇俨将妻子儿子离开东都,准备上船,让大理寺的人拦住,也传到了上阳宫。
武则天起初不大明白,明崇俨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医术,对丈夫有效果,不重要的是他的地位,说明了只有一个弄臣。儿子动用这么大心血,甚至在东宫屯集了五百甲士,仅是对付明崇俨?
而且明崇俨也没有胆量公开,谋害自己的儿子。顶多在丈夫面前鼓一些小风,可这一次回京,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要么以前,那都过去了几年,也不能追究。
儿子也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再说,明崇俨对丈夫还有作用,难道儿子想背负这个不孝之名?
可是她脑筋好使唤,想了大半天,看着丈夫在吃药,终于想到了春药上面。
给没禄氏写的信,不知道,可终于想到明崇俨春药的作用。这个春药不是给丈夫服用的,是准备给自己服用的。好得到自己的宠幸,以后为他撑腰。武则天悖然大怒。
与贞节无关,唐朝对贞节很漠视,武则天同样也不会着重贞节。这是生气,这个小人,居然敢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当初上官婉儿在她眼皮下面玩了一个小计策,以她的性格,都不能容忍,准备将上官婉儿活活打死,况且明崇俨这种做法?
正准备传召,让明崇俨进宫,用严刑逼供,然后将他碎尸万段,但话到嘴边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