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殿下,只要众位父老都伸把手,相信这个难关一定能够克服。”
周宽赶紧起身敲起了边鼓。
君臣一唱一和,倒是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张翁难住了。
今天到场的这些大户,最少的都有良田百倾,张家的上好水浇地有七百倾之多,哪家没有几千上万石的存粮啊?!
不仅如此,他们哪家都有或多或少的隐户。
很多小地主为了不交税或者少交税,就把土地主动的划到了这些大户的名下,
他们就成了隐户,官府再查户籍的时候,就没有他们的名字了。
其实他们都被这些大族大户庇护起来,这些土地成了大户的,他们则成为了佃户,不再承担官府的税赋,只给大户交地租。
现在这些佃户的地租越来越重,有的地租达到了三七的比例。
七成的地租,丰年都吃不饱,更别说灾年了。
“这个……”
在场的豪族大姓哪个不是老狐狸,谁看不出来这是德王在暗示?!
可却没人接这个话茬。
这吃到嘴里的肥肉,谁愿意吐出来?
这些人把土地视为自己的命根子,没了土地,他们还怎么继续当大户,怎么锦衣玉食?!
“张翁,您是南阳乡梓的领袖,这协助王府让百姓渡过难关的事,怕是要着落在您老的头上啊!”
李裕笑眯眯的看着张翁。
老头手脚一颤,看看李裕,再看看低头不语的乡绅,缓缓的坐下了。
“殿下啊!这几年,南阳兵灾不断,我们这些在此居住的老户也只能勉强糊口,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老头把眼一闭不说话了。
现场一片寂静。
这些人把李裕晾在了当场。
周宽见状,赶紧给高适等人使眼色,意思是赶紧想办法。
王迁一捋胡须缓缓的说道:“南阳既是德王的封地,已建亲王国,殿下应能自行制定税赋,以缓解本地灾情。”
以救灾的名义,想怎么收税都行。
李裕一听,对呀。
“咳咳。既然张翁等父老都有自己的难处,那本王也不勉强。”
李裕笑呵呵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周长史,本月南阳现有田地,不论公私,皆重新丈量,就按十税一收取吧,咱们也不能让各位父老为难。”
此话一出,瞬间宴会厅就炸锅了。
“什么?要收我们的税?”
“还十税一?”
“不行,绝对不行。”
要是这个政策执行下来,可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年年都得交啊!这不是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么!
虽然这些人都在下面嘁嘁喳喳的议论,李裕装作没听见,喝了一口菜汤,就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