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很是烦乱。前田丽子莫名其妙的相约以及关于她所领导的‘降灵会’,在我的脑海中相互交织起来,让我觉得有些烦躁。然而现在我所能够做的却只有耐心地等待,等待黑夜的来临,等待今晚8点在阅览室与前田丽子相会。只有这样,才能解开那些存在心中的疑团,才能让我不再陷于这种烦乱、压抑的感觉之中。
于是,我点燃了一支烟,开始等待黑夜的来临。然而,等待着我的又将是什么呢?
黄昏的时候,天空突然变得黑起来,大片大片厚厚的乌云遮住了蓝天。闪电和雷声交错着在校园的上空肆虐,紧接着狂风呼啸而来,吹得窗户“砰砰”直响。
我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透过隔着窗户的玻璃,不远处的一幢古老的建筑映入了我的眼帘——那正是学校的阅览室所在的“钟楼”!
之所以叫它“钟楼”,因为在建筑的正中间挂着一口大钟。这种曾经盛行在19世纪和20世纪初的大本钟如今已是十分少见。在开学的第一天,每一个新入校的学生都领到过一本《校园简介》的彩色画册,上面在介绍这幢建筑时这样说道:该楼修建于本世纪30年代,原为法国人所创办的神学院院舍,自从医学院成立之后,便将其和所附属土地划归了进来;为保存这座建筑的历史原貌,在医学院建成后的这几十年里,只作了一些必要的维修,所以它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
风,越来越猛烈;乌云,在那幢古老建筑的上方翻涌着,就似要将它吞噬一般。
我看了看表,8点差5分。时间已不早了,于是我离开了窗户边,顺手从桌下拿了把雨伞,准备去赴这趟神秘的约会。
刚走出寝室楼,豆大的雨点便从天而降。我撑开手中的伞,又一次抬头向对面的那幢古老的建筑望去,只见楼内黑黑的一片,没有一点亮光。
“难道前田丽子还没有到吗?”刚想到这,天空中又划过了一道闪电,几乎就在闪电亮起的同一时间,顶楼的灯也亮了。我习惯性地看了一下表,正好8点,看来这个叫前田丽子的女生时间观念很强。
雨的来势凶猛,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地上已积起了一块块水洼。这时,我又看了一次表:正好8点。于是,我伸手抹去了飘在脸上的雨水,向着那栋古老的建筑走去。
走进“钟楼“的大门,过道里黑黑的一片,一盏灯都没有比打开。我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走廊上灯的开关在什么地方,根本就不知道,于是只好摸黑上了楼梯。
从走进“钟楼”的那一刻,我就不由感叹起这建筑的“古老”,造型上自是不必再提,就连地板都还是木制的。由于年岁已久,木制的楼梯一踩上去便“嘎嘎”作响。
来到了顶楼,阅览室的门开着,里面所有的灯也都亮着,但却空无一人,并没有看到前田丽子。我绕着阅览室走了一圈,四处的窗户紧闭,空气显得有点沉闷,但在沉闷中却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清香,我想这应该是前田丽子留下的香水味吧,可是她的人又去了哪里呢?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紧闭的窗户上,空旷的阅览室犹如一个大音箱,把雨点声音放大开来,震地我的脑袋发闷。
“既然她没在,不如先找本书来看吧”。想到这,我走到书架旁随手抽出一本杂志,找了一张靠窗户的椅子坐了下来。
杂志的内容很有趣,是一些有关异类接触的文章,我很快就被这些内容所吸引。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看到一篇题为《阿赖耶识》的文章之时,由于坐久的缘故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猛一抬头,却发现前田丽子已不知何时坐到了我的对面。
忽然间的惊吓让我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但是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又慢慢坐下,用一种半带讽刺半认真的语气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怎么走路都没声啊?”
前田丽子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指了指地上说道:“你看我可是有影子的,能是鬼么?”
我有点想发火,不过对方又是女的,于是用一种义正言辞的口吻说道:“既然不是鬼,也不能这样吓人啊。”
“哈哈哈,你还真逗,是你自己注意力太集中,没发现我进来。怎么,还真吓到你了?”
“说实话吧,从今天下午你约我时就神神秘秘的,刚才又把灯和门打开,然后玩失踪,你说我能不被你吓到吗?”
“我就不能去洗手间吗?”
“能,谁说不能。你中文还说得真不错。”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在中国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