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广场上的气氛像是在欢庆节日。不少人趁着周末来这儿游玩,到处是欢声笑语。白鸽对人类毫无畏惧,飞快地吃着人们扔下的面包屑。露天餐厅的座位上坐着成双成对的情侣,江面上的轮渡,拖着沉重的身躯,发出震天的鸣笛。
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突然,广场上空响起了一阵诡异的小提琴声。人们纷纷投去目光,只见那边有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正在拉小提琴。他的脚步十分轻盈,看起来就像是在跳着某种舞蹈。
大家都被吸引住了,阳光太强烈,将那人的脸幻化在了光团中。
“是……是《黑色星期五》!”一个年轻人从露天餐厅的椅子上跳了起来。就算有健忘症的人恐怕也不会忘记这首曲子的旋律,之前两次,在电视上出现的死神祭司的第三个仆人就是拉的这首曲子。
同样穿白色西装,同样拉着棕色的小提琴……
恐慌的气氛迅速地蔓延开来。就在那一刻,小提琴声戛然而止,被阳光包围的那张脸轻轻地弯出了一个邪恶的弧度。唯美的笑容,宛如一朵地狱的花。
只维持了一秒的沉默,随即,“砰”的一声巨响,放置在广场上的一个垃圾桶瞬间化作一个狰狞的火球,肮脏的垃圾带着火光向四处散落。人们尖叫起来,白鸽扑打着翅膀,仓皇逃窜。
伴随着嘈杂的尖叫声,又是“砰”的一声,广场上的花圃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鲜红的花朵如同四溅的鲜血飞向惊恐的人们;茁壮的棕榈树也受不了如此冲击,从根部开始断裂,轰然倒在了广场中央。
这一次的爆炸事件,毫无预告。不过,好在只有两个人受了轻伤。在稍后的电视讲话里,他是这么说的。
“这次的谜题是——金菊满山坡,最接近地狱的地方。”他按下遥控计时器。时间在这一秒开始跳向30分钟的终点。他,身份未明,似乎Joker真的找了另一个人代替红桃A杜域来做第三个仆人。因为这几天杜域等人一直在爱迪生他们的严密监视下,根本没有作案的机会。
藏在大楼某个地方的定时炸弹,威力绝对可以将整栋五层高的综合大楼彻底夷为平地。他站在屋顶,在阳光下快活地拉起了小提琴,悠悠的琴音在身旁如水一样流动。琴弦的震动连手指都能感觉得到,这是多么奇妙的感觉,仿佛手指能生出音乐。
“咚!”一点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闯进了他的耳里。他并未加以留意,但那个声音却越来越大,像汇聚的洪水一样,逼得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转头,望向楼顶的入口。
楼梯间响起越来越多人的脚步声,一群人正跑上来,甚至还有人在大喊:“快点,跳舞的小提琴手就在屋顶!”那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怎么可能?!
他根本没想到,L竟然来得这么快。
难道谜题简单得那么离谱?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赶紧收起小提琴,向另一个入口跑去。幸好L他们并没有发现屋顶有两个入口,如果两边包抄,他铁定被当场识穿身份了。
他刚跑到门口,便听见另一边的入口跑出来几个人。L大喊:“在那里!快追!”
白色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
爱迪生带着孟劲和Doctor马快步赶到了另一边的入口:“怎么搞的?杜队他们应该从这边包抄过来了呀!”
似乎跳舞的小提琴手弄错了,这边的入口也有人包抄,只是杜域来得慢一点。他刚上到五楼,便遇见了从楼梯间慌慌张张逃下来的小提琴手。他立刻大喊道:“L,你们快下来,他在这儿。”
小提琴手慌忙在五楼的走廊上奔跑起来,吓得护士和病人纷纷向一旁躲避。待爱迪生和杜域向五楼追过去,他又跑下了四楼,在几路人的紧追不舍之下,逃进了三楼的一间病房并且关上了门。
站在那间病房门口,爱迪生和杜域静静地注视着房门号,屏住了呼吸。这病房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因为米杰就睡在里面的床上。现在这个时候,米卡卡应该待在里面守护着他哥哥。如果小提琴手跑进去了,他不可能不察觉。
“杜队,钥匙。”孟劲从护士站找来了钥匙。
被人摇了好久的肩膀,米卡卡才睁开困倦的眼皮,使劲地揉了揉眼睛。他抬起头,发现病房里站着许多人,夏早安、孟劲、Doctor马以及那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他们正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着自己,接着,一个发型夸张的少年捧着一个金属制品跑了进来。
“杜域先生,炸弹找到了,就藏在消防箱那里。”
“不用担心,我已经拆除了。”又走进来一个眼神略显冷酷的少女,她的后面还跟着眼镜少女和浓妆少女。
忽然,房间一下子拥挤起来。
“你们干吗呢?”米卡卡舔了舔嘴唇,发觉很干燥。
爱迪生看着他,锐利的目光令人窒息。这是爱迪生,不是夏早安,米卡卡在那一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米卡卡,刚才有人进了这个房间吗?”爱迪生问得简明而且切中要点。
只是米卡卡一头雾水:“我刚才睡着了……”
“哦,是这样子哦。”爱迪生语气很淡,背对着阳台,看起来应该对阳台进行过一番观察。
从阳台望下去,地上有一个摔烂了的小提琴盒。不出意外,这是小提琴手扔下去的。
问题是,他是怎么从这个病房离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