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欢猛地回头,就见楼梯上两个男子相携着走下来。
像是心灵感应一般,秦非然转眼朝这边看来,与柳雁欢隔空来了个对视。
芸笙在柳雁欢耳边说着什么,只是那一刹那,柳雁欢耳边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
在一片空白中,心底忽然刻上一行字:槐墨就是秦家三爷。
柳雁欢只觉得通体冰凉,他握紧了拳头,喜怒难辨地问一旁的芸笙:“你知道槐墨就是秦三爷?”
“知。。。。。。知道啊。”
“呵,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一种被欺骗的愤怒在柳雁欢心底蔓延开来。
秦非然也看见了柳雁欢,没理会旁人的言语,径直朝柳雁欢走来。
芸笙不了解秦柳二人间的交往,又因着莲官是他的偶像,欣喜地喊了声:“莲老板好。”
柳雁欢这才看清了莲官的模样。
不用登台的莲官,脸上半丝油彩、脂粉都没有,在戏厅灯光的映照下,显出了几分苍白。
若单论长相,柳雁欢觉得莲官还不如芸笙,可那通身恬淡清冷的气质,却让人好感顿生。
看着眼前的莲官,柳雁欢很难将他,与那个“醉仙酒家里的散财童子”联系起来。
“生辰快乐,芸笙。”说着他从兜里摸出一小盒膏药,“我常年病着,也没什么能送你的。这盒膏药治跌打肿痛十分见效,你平日练功时应该用得上。”
芸笙宝贝似的接过道:“多谢莲老板。”
柳雁欢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倒是秦非然替他做了介绍:“这是城东柳家的大少爷。”
莲官微微点头,间或轻咳两声。
“秦三爷,久仰大名。”
柳雁欢摸着手下的被褥,心下越发惊疑。
若是在现代的古装片场,手下的被褥做得再精致,也该能瞧出批量生产的痕迹,可如今他手下的物什,分明是机织云锦被。
正想着,房门处忽然传来“吱吖”一声,一个身着蓝碎花长夹袄的年轻丫鬟端着水盆进了房。和床上的柳雁欢四目相对间,丫鬟险些吓得跳起来,手上的水盆也砸在了地上。
“大。。。。。。大少爷。”
柳雁欢听到这个称呼,彻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他怕是一朝身死,来到了别的时空,只是不知道眼下是哪朝哪代。
见柳雁欢不作声,只是盯着自己瞧,丫鬟悄然红了脸:“大少爷,您受伤的这段时日,夫人日日来瞧您,还请来全宁城最好的大夫,那药方子真有效,少爷快把刚熬好的药喝了吧。”
柳雁欢接过药碗,褐色的药汁入口极苦。他三两口喝完,抬眼却见丫鬟震惊的神情。
“少。。。。。。少爷,可要用些陈皮。”
陈皮去苦,柳雁欢含了一片。待苦味去了大半,才缓声道:“你是谁?我这是。。。。。。怎么了?”
那丫鬟如受惊的小鹿般,睁着无辜的双眼,颤声道:“大少爷,您不记得了?我是金猊,是二太太将我拨入少爷房中的。”
柳雁欢就势往身后的软枕上靠了靠,抬手揉着太阳穴:“醒来以后,许多事情记不清了,眼下是什么年份?”
金猊见他眼神清明坦荡,半点不像从前,再不敢耽搁,一股脑将事情都交待了。
柳雁欢这才知道,眼下是新朝五年,新派人士推翻了封建帝制,华国的政局一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新青年们都讲共和、论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