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苦劝无果,没想到陈削会如此固执,无奈之下,赵云只好叮嘱陈削多加保重,刚要转身离开,陈削却又叫住了他。
陈削躬身一礼,真诚道谢“谢谢!”仅仅是最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赵云五味翻腾,心尖的最深处,犹如被一把利箭直戳要害。
赵云恍然顿悟,其实,陈削什么都知道,可他却毅然决然的要带着自己的兵走到最后。“哎…”细一想,自己有什么理由拦他他。
难道说“别打了,再打你就会死在这里?”可要所有人都这么畏惧不前,贪生怕死,这仗还能打得了吗?何年何月才能击败董卓。
陈削虽然败了,可盟军还是抓住了机会大胜了西凉兵,陈削拿自己兵卒的伤亡,让董卓的覆灭进步一加剧,如此高义,试问,谁能比得了?
“我就知道劝不住你。”自嘲的苦笑一声,赵云只好策马离开,可他的心里,却格外的沉重。
再次返回营帐的陈削,目光扫过各路义军的首领,轻叹一声,“仗打到今日地步,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伤亡,这是我陈削的责任,再继续打下去,死伤只会更加惨烈,或许,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我谢谢各位了,千言万语道不尽,请诸位受我陈削一拜。”说着,陈削躬身行礼,冲在座的管亥等人一一鞠了一躬。
“陈削,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管亥心中感动,当即起身上前,伸手将陈削给扶了起来,“啥也别说了,兄弟们都是自愿的,你不要过于自责。”
陈削摇了摇头,“不是自愿的,我心里倒还好受些,原本五六万人,一战下来,还剩下不到三万,兄弟们都把命豁了出去,我心里岂能好受,想走的,我率军欢送,此番各位仗义出手,陈削自当铭记于心,想留下的,你们也做好准备,开弓没有回头箭,究竟有多少兄弟最后能活下来,我们都不知道,怕是也就只有老天知道吧。”
管亥第一个开口回道“既然陈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是老样子,陈削打到哪里,我就陪他打到哪里,即便不幸战死,也没啥,这一趟讨董会盟,兄弟我值了,瞧瞧,十八路诸侯那是何等的兵威?却被我们生生的比了下去,吕布是何等的了得,天下难敌,把众诸侯都打成了缩头乌龟,可我们,昨日一战,那叫一个痛快,老管我懂的不多,但是,我心里痛快,之前,整日东躲西藏,人见人打,憋屈的难受,可这一次,老子从来没这么痛快过,不但敢领兵站在了明处,咱们一群泥腿子,愣是把十八路诸侯的几十万盟军给臊的无地自容,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舒坦的,我啥也不说,跟他们死磕到底。”
“陈少帅,对不住了,我们黑山军的伤亡实在太大了,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所以…”
“左将军,请便。”本来左校就没有领兵助阵,一直在后面跟着瞧热闹,陈削倒也客气,什么也没说,亲自出帐将左校送了出去。
“伤亡惨重,狗屁,没卵子的家伙,哼,贪生怕死之辈,昨日仗打的那么凶,也没见他领兵出战,早就该走了,这种人留下来也没用。”周仓不屑的冷笑道。
左校出了营帐,本想把黑山军全部带走,于毒却给拦住了,“我留下,你把你的兵带走吧。”
“于毒,你…”左校愣住了,忙开口劝道“你不要命了,燕帅只是让我们来给他助阵,可没让我们跟着拼死在沙场上啊,再打下去,有死无生,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呵呵,你不用管我了,我想带着我的兵去皇帝老儿住的洛阳城走上一遭。”
见左校愣的呆住了,于毒又补充了一句“是正大光明的走上一遭,这种机会,几辈子也休不来,我问过他们了,我的兵,都愿意留下来。”说完,于毒径直转身走了,似乎压根不想跟左校多说半句废话。
左校走了,李大目也走了,郭太也派人催促徐晃速速返回白波谷,可徐晃,出人意料却把送信的给暴揍了一顿,愣是决议抗命不从。
“你可真豁出去了?”陈削拍着徐晃的肩头,哭笑不得。
“陈削,之前我看不起你。”见周仓高顺等人全都怒视汹汹的站了起来,徐晃忙摆手笑道“诸位,别生气,我是直性子,心里有啥说啥,的确,一开始我是有些轻视你们,觉得你们有些不自量力,几十万盟军都不敢攻打汜水关,可你却偏偏想也不想就这么干了,当时我心里很不解,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十八路诸侯算个屁,他们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一个个各怀鬼胎,暗藏私心,真是可笑,口口声声说什么救民水火,匡扶汉室,不过都是骗人的鬼话,你陈削,是这个!”说着,徐晃竖起了大拇指赞道。
徐晃哈哈一笑,接着又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一心一意要跟董卓死磕到底,就算把人都打光了,你也不后悔,你的兵将,也都是好样的,昨日一战,你再次让我刮目相看,你并非只会逞匹夫之勇,吕布那么强的一员猛将,却被你算计的死死的,难怪华雄会被你生擒,跟着你,不但痛快,似乎,惊喜也蛮多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反正已经抗命了,我就舍命陪你继续走下去吧。”
“感激不尽。”陈削重重的点头道。
最后除了走的,陈削这边的队伍,满打满算,还剩下三万人,当然,酸枣那里还赖着一位,那就是汝南葛坡的何义。
何义跟别人不一样,他的地盘就在汝南,反正离得近,他也不急着回去,也想趁机捞点便宜,不管谁打下汜水关,何义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趁机杀入洛阳抢个痛快,貌似洛阳城遍地都是黄金,家家户户都富得流油,这才是何义最在乎的。
………………
“太医,我儿奉先怎么样?”
吕布伤的太重,被抢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神志早已昏迷,太医连番救治了多时,可把董卓担心坏了。
“虽然温侯没有性命之险,但是,大大小小,伤口不下三十余处,其中肋下中了两枪,肩头中了三处,肩胛骨更是被人给挑穿了,怕是没有三五个月,温侯很难好转。”
“可恼我也。”董卓顿时暴怒,铁拳攥的蹦蹦直响,恨不能把陈削给扯成碎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