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非朱忽然像疯了似的拼命冲过去,她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如同困顿的小兽,明知道弟弟朱峰已经不可能活着了,可是她没有想到,何斌卿居然会如此心狠手辣,“你个混蛋!你居然杀了我弟!”
何斌卿的目标本来是纪楠,他并没有想对朱非朱开枪,但却没有料到激动的朱非朱徒然冲了过来,何斌卿下意识举起了枪,纪楠的心瞬间崩成极紧的琴弦,他猛地飞身过去挡在朱非朱的身前。
何斌卿手中的枪“嘭”的发出一声响,一发子弹猛然穿透朱非朱身前的纪楠,纪楠紧紧搂住怀中的朱非朱,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子弹打穿纪楠的左胸腔,顷刻借着缓冲射在了朱非朱的肩上。
朱非朱发出一声惨叫,被子弹击中的瞬间,她紧紧攥着纪楠的衣角,她的手很瘦,瘦到手指跟竹节似的,却似乎有一种蛮力,抓着他的衣角,死也不肯放,攥得指甲都泛白了。似乎是痛苦一刻的反抗,更像是生怕纪楠会离开的挣扎。
朱非朱的肩处涌出大量的鲜血,她体内的血似乎还是温的,冒着浅浅的热气,朱非朱疼得双眼蒙上了泪水,她望着纪楠,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话,但却疼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纪楠将朱非朱慢慢放在柔软的床上,子弹还遗留在她的体内,她用力捂在右肩上,疼得身体微微颤抖。
子弹穿透纪楠左胸腔的瞬间,他的身体也淌出汩汩的鲜血,但伤口自动愈合了,只留下浑身的鲜血沾在衣服上。
纪楠慢慢转过身来,何斌卿的枪口还冒着冉冉青烟,但何斌卿心里却生出一丝恐惧来,只因眼前被鲜血染红的纪楠,正在用一双发红的眼睛盯着自己,他的眸子里有一种无形的可怕压力汹涌而来。
何斌卿很清楚,任何时刻只要伤到朱非朱丁点,都能燃起纪楠的怒火,而现在的纪楠仿佛全身都蒙上了一层正在燃烧的红色火焰,身上被鲜血染红的衣服,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双瞳,此刻的纪楠无疑是一幅纯红色的血腥屠夫。
何斌卿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下,他了解纪楠的力量,发怒的他根本不是人,纯粹就是一台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怜悯的杀人机器!
纪楠居高临下地看着何斌卿,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恨的光芒,耳边皆是朱非朱痛苦的呻|吟,似乎只有见到朱非朱,才能从纪楠身上看到唯一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
害怕的何斌卿举起重机枪不停地扫射起来,但任由子弹一遍遍从纪楠的身体穿过,他竟毫不恐惧地前进着,身体上的伤口不断的愈合着,他整个人就如同一面无敌的铜墙铁壁。
何斌卿眼见不行了,纪楠的步子在逼近他的身体,何斌卿猛地举起枪快速跑出房子,“彦妮,快点,救我!”
纪楠稳健的步子走出房子,何斌卿边跑边回头开枪,他的子弹打到足有碗口粗的石榴树时,树干在轰然巨响声中,瞬间被打倒,纪楠抬头望着那棵直直向自己脑袋砸过来的石榴树,纪楠两手一撑,竟稳稳将整棵大树举了起来,如同抛物般轻易向何斌卿的方向抛了过去。
然而就在何斌卿即将被大树砸到时,忽然一双细手替何斌卿撑住了,何斌卿瞧着前来营救的彦妮,即刻脸上露出一丝侥幸的笑容。
“何斌卿,让你杀了那个小贱人,做到没?”彦妮明亮的眼睛发出红色的光芒,她转头瞧着如野兽般的纪楠,大声笑了,“纪楠,你能说话了?怎么,是不是连指挥者的话也不听了?”彦妮大声喊着,将手里的大树顷刻扔在院子里。
纪楠从自己的位置上跳起来,瞬间躲过这棵石榴树的攻击范围,“女人就是女人,注射了再好的药,到底还是女人!”纪楠说着发狠地冲了过去。
外面的纪楠与彦妮不断进行着打斗,屋内奄奄一息的朱非朱挣扎着试图坐起来,但忽然一双手臂将朱非朱打横抱了起来,朱非朱捂着肩膀处不断涌出的鲜血,她只隐约看到眼中池铭模糊的轮廓。
池铭抱着怀中淌血的朱非朱,对身旁的何斌卿吩咐道:“彦妮很不听从吩咐,是时候把她一块除掉了!”
“现在就引爆吗?”何斌卿焦急地问着。
池铭抱紧怀中的朱非朱,同何斌卿一起从后门出去,“没错,立刻引爆,这么多的炸弹足够把纪楠跟彦妮的脑袋炸没了,一旦大脑受到破坏,他们就再也无法复活了!”
“不行!”朱非朱瞬间清醒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那么大的力气,她奋力挣脱出池铭的怀抱,死死捂着流血的胸口,不断往回跑去,“纪楠,快走!”
然而朱非朱的喊声却晚了,恰好此刻何斌卿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正掐着彦妮的脖子,死死将她按在何斌卿车旁的纪楠,猛地回过头来,看到朱非朱的一瞬间,纪楠本能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小朱,小心!”池铭猛地将朱非朱按倒在地。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车子发出嘭一声剧烈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