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拢双臂紧紧的将我抱住,抱的好紧好紧,仿佛是要将我揉捻进他的骨肉里去一样。我慌乱无措的被他抱的快要喘不上气来,被箍住的手臂不停的挣扎扭捏着,这么用力的拥抱只有楚呈钰给过我,我觉得有他一个人就够了,换做是陵少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人我都难以接受。
此时此刻,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楚呈钰的样子,想着他如果看见我和陵少这样,他会怎样?他会发脾气,他会生闷气,他会难过,他会……他所有会的那些会伤害他的情绪我都不想他有,总之我不想看他难过。
“放开我!”我有些动怒,使劲的推陵少的身体,忽然,我感觉有灼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脖颈,灼的我浑身一颤!整个人一下子就僵硬住了。
陵少他……他哭了?怎么会!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我彻底的傻住了,完全不敢动!
过了一会陵少无声无息的将我松开,他湿润泛红的眼眸仍旧是停在我的脸上,他眼里浓浓化不开的悲伤与眷恋看的我心里发疼。以前就认识他,他多半是忧郁淡漠的,像今天这个样子也着实是少见。
我不知道他这几个月来到底是又经历过什么,又是怎样在这谜一般的生活里挣扎过来的,从他此刻眼底露出的痛与伤来看,这几个月他过的非常不好吧?
就在这个时候,陵少忽然抬起手摸了摸我的眼睛,指尖停留在我的眼角下面,我整个人绷的快要石化了,他微微张口,声音沙哑的说:“这颗泪痣……真好看。”
我一愕,无措的低头——泪痣?泪痣有什么好看的,从来还没有人单独的拿这个泪痣说过什么事。
我傻傻的揪着自己的无处安放的手,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的,他却已经是转过身去,继续拨着小路上的茅草荆棘,留了我在原地愣是缓不过神来。
我僵硬在草丛里,望着他那高瘦而又孤单的背影,在昏黄暗沉的天际下渐行渐远,突然觉得眼睛好疼,心里也是一阵阵的难受。
过了好一会我才连吸了好几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小跑的朝着陵少追了上去,刚准备放缓脚步与他保持距离,他忽然一个急转身拉住我的手臂躲到了荒草萋萋的草丛里,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什么,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陵少示意我不要出声,我赶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是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惊喜的说:“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了如此好的宿主。”
“哈哈哈,是啊!”一个妇人也是难掩兴奋的附和:“这回我们就不必犯愁了,天无绝人之路,想必老天并不是要对龙衣赶尽杀绝。”
这个妇人的声音让我感觉很熟悉,我隐约记得是在哪里听过的。我抓着头发,脑子飞快的转动,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想到是“她”我被震的一愣一愣的!
我惊愕的望向陵少,哆嗦着问:“她……她是白执事吧?”她不是已经让楚呈钰杀了吗,为什么又会出现在临安,并且出现在这个地方?
陵少似乎知道什么一般,并没有觉得多么的意外惊讶,只是比寻常多了些许的怨恨。
我很纳闷的往附近扫了一圈,瞧这里荒芜低凹的地势,想必就是梅栩他们要抛尸的“凹子”吧?
陵少带着我追踪到这里无非就是想看看梅栩抛尸的对象,现在怎么会突然的遇到了白执事呢?跟白执事在一起的又是谁,听声音是个老者,估摸着跟白执事的年纪差不多。
陵少摇了摇头,让我不要说话,不一会那边就唰的起来了一个人——灰蒙蒙的天际之下,那人也是一张熟悉的面庞。如果我没有认错,他——我是见过的。
那天我跟楚呈钰去白兆山找世佳的时候,看见他就是从世佳隔壁出来的,当时他怀里紧抱着一只老猫。我有些糊涂了,他瞧着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老人,现在为什么也会出现在临安呢,并且跟白执事在一起?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再一次被一双无形的手推入到了万丈谜渊之中,身边的一切都是未知待解的谜。
没一会白执事果然也从草丛里出来了,我正要认真的看她从草丛里抱起的东西,陵少再一次的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我有些不耐,试图去推,他长臂一勾将我勾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按住了我的头。
我彻底的火大了,以前陵少他不会这样的,现在他是怎么了,怎么也变的这么强势霸道起来了?我生气的、用力的将他推开,他短暂的惊愕过后快速的恢复如常,他说:“那些不好的东西我不想你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