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萍没说什么,只是出了门后,隐隐有些担忧。她陪着夫人多年,她知道夫人对小姐的感情有多深厚。这几年来,她看着夫人无数次的因为想念小姐而伤神。
可同时,她也是眼睁睁的看到夫人对李怡秋有多好,哪怕李怡秋嚣张跋扈,没有任何大家闺秀的样子,夫人对她还是很好。也就是小姐刚回来的前一阵子,夫人渐渐知道陈柔对老爷的心思,所以对李怡秋才有些疏远了。
她明明知道,怎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要心疼李怡秋呢。那李怡秋但凡是个正经小姐,又怎么会在别的府中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雅萍心中叹气,小姐是个聪明人,在外几年只怕对亲缘关系早就淡薄了。若夫人还是一意孤行,只怕终究会伤了小姐的心啊。
雅萍在外面站了一会,只觉得冷意越来越浓,缩了缩脖子就回屋了。
第二天开始,临安城有不少人都议论起了李怡秋的母亲陈柔来。陈柔头一天到临安城的动静不大,因此很多人并不清楚她已经来了。只是她进穆府那会被一些人看到,当时陈钰和穆清澜都在门口迎接,陈柔姿态颇高,可是被人看到了的。
也正因为这样,原本大家都好奇李怡秋在秦府的事情,但也就是说说而已,算个谈资,并没有真的想要了解她接下来的打算。可现在不一样了,李怡秋的母亲都来了,接下来肯定有好戏看了啊,也不知道这陈柔会怎么做。
此刻,陈柔正坐在房里,她刚用过早饭,连续几天的路途奔波让她脸色有些憔悴。陈钰从外边的院子进来,走近后站在门外说道,“堂姐睡的可好?”
陈柔看了她一眼,和昨天的态度不同,露出些笑容,“睡的很好,你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陈钰也跟着笑了笑,进了屋,“我这么早过来,是想要和堂姐商量怡秋的事情。”
陈柔的笑脸一僵,陈钰自然也看见了,可依然笑着,“堂姐,怡秋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总得想个法子解决才是。她是女儿家,若是一直拖着,只怕对她的名声更不好。”
陈钰的话虽说直接,道理却是没错的。陈柔自然明白,可心中就是憋着一股气,好端端的一个女儿,这路都被毁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啊。
陈柔看了一眼面前的堂妹,只见她在慢悠悠的喝着茶,心中那股气恼更加浓烈,若不是她没有照看好怡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钰喝完茶,放下茶杯,一抬头发现陈柔在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解道,“怎么了?”
陈柔将情绪压下,摇头道,“没事,你刚刚说的有道理,那依你看,可有什么想法?”
陈钰答道,“我想着,还是要看你打算怎么做。怡秋毕竟是你的女儿,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陈柔皱起了眉头,好半天才开口,“我只有怡秋这么一个女儿,让她嫁给秦华,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是啊,”陈钰叹气道,她也知道秦华不是良人,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没办法了。
陈柔想了想,问道,“可否给怡秋再找一门亲事?”
陈钰一愣,她不确定的开口,“你的意思是?”
陈柔说道,“怡秋生的美,论容貌资质是绝对不差的,若是能给怡秋找一门好亲事,那定然更好一些。”
“堂姐,”陈钰有些无奈,“你是不是还不清楚,当日在秦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柔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但堂妹,你是穆夫人,穆大人是吏部尚书,若是要处理这么个小事,应该不在话下吧。”
一听这话,陈钰心里也起了火气,她就是不想让穆府扯上太多关系,所以才说的这么委婉,“堂姐,当日在穆府有很多世家小姐,她们可都是亲眼看见了那天的情况。你想让怡秋嫁给好人家,我能理解,可如今这样,还有哪个男子愿意娶她?”
陈钰这话说的很是直接,可以说是不给面子,陈柔也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些?我把女儿交给你,在穆家待了几年,好端端的什么事儿都没有,怎么突然就出了这种事?怡秋毕竟还是个孩子,若不是你没照顾好,又怎会出这样的事情?”
陈钰气的顿时站了起来,她平时一向温和有礼,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堂姐,你若是觉得我待怡秋不好,那你去穆府上上下下打听打听,或者去临安城街上走走,看大家怎么评判!还有,你把女儿放在穆府这么几年,我好吃好喝的备着,衣服首饰从来没少过,世家小姐的宴会也带着她去,你在江南倒是逍遥快活,如今还怪起我来了?你若是觉得她在这里过得不好,那便带着她回江南去。”
说完之后,陈钰便打算出门,到了门口,她转回身来,“我也不瞒着你,这事儿,只有两个法子,能保全怡秋的名声。要么让她嫁给秦华,要么就回江南去!”
陈钰不再停留,直接出了房间。而陈柔在屋里气的够呛,连着喝了好几口茶才平复下来。陈钰从江南跟着的侍女秋芳在一旁替她顺气,待她完全平复后,又走到一边将炭火拨弄了一番。
陈柔靠在椅子上,看着她问道,“秋芳,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是看着怡秋出生长大的,你给我出出主意,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秋芳虽说也有些年纪,但毕竟不是中年,顶多也就三十多岁,她回头看着陈柔,答道,“其实我觉得,穆夫人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陈柔眉头一皱,秋芳连忙站起来凑近说道,“夫人,您先别气,听我跟您说说。”
陈柔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秋芳便继续开口,“夫人,怡秋小姐在穆府待了近五年,对这里肯定更熟一些。秦府发生的事情现在闹的沸沸扬扬,秦府倒是无所谓,秦华又是男子,吃不了亏,可怡秋小姐不同。怡秋小姐毕竟是女子,此事拖下去,确实对怡秋小姐不好。”
陈柔叹气道,“我何尝不知这么个道理,怡秋是我唯一的女儿,当年让她留在穆府,就是想着她在这里长大,能结识临安城的各家公子,嫁个好人家。那秦华你也是知道的,他就是个庶子,而且听说他并不喜欢女子,长的又丑陋,让怡秋嫁过去,我心里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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