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在这宫中常来常往的男宠就有三四位,也没见您那么对他们!”
顿了一顿,走上前目光炯炯续道:
“公公对孝逸,如兄如父,这份情谊早已超出了主仆。”
自从入宫以来,李孝逸对所有人一直冷冷的,苏德全第一次听李孝逸说这样的话,不由得心中一热,原来这人也不是天性凉薄,只不过将所有的人和事都藏在心里。
苏德全跪下叩头,
“其实老奴藏着私心,押着宝呢。”
“小公子啊,奴婢一直这么想,主子就是主子,即便落了配,和那些出身市井的下人就是不同,将来小爷飞黄腾达了,老奴还指望着您照拂呢。”
“公公何必如此说,我李孝逸岂是不知感恩戴德之人?”
他走上前扶起了苏德全。
“若有报答之日,孝逸必将视公公如再生父母,让您在这皇宫内荣华富贵风光无限。公公百年之后,孝逸也像今日这般,为您披麻戴孝,行人子之仪”
“老奴知道,老奴这个主子是跟对了。”
苏德全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李孝逸走回案前,神色黯然:
“其实什么主子奴才的,以孝逸今日的处境,还不是听凭摆布,任人欺凌。”
“小公子得忍啊,对天后柔顺听话些,自然有千般的好处。”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堂堂须眉男儿,要学妇人邀宠献媚,孝逸做不来的。”
见苏德全不以为然,便安慰道:“
“公公且去吧,此事孝逸自有主意。”
顿了一顿又道:
“孝逸想去沐浴斋戒一番,待会儿给祖父爹娘上柱香”
——说毕,也不让苏德全跟着,自去了后院沐浴。
苏德全见李孝逸去得远了,忙去后园中挖出那三块灵位偷偷放回柴房。又在桌案上摆了几只白色蜡烛,案前放了一个炭火盆子,加足了木炭,寻了几打烧纸放在边上。将火折子放在醒目位置,锁上柴房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
这人心地善良,又被李孝逸感动得一塌糊涂,暗想由得小公子偷偷祭奠了,再将灵位给他藏起来;这建璋殿本来外人无法进入,天后又多日不曾现身,估计也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日上三竿,便见李孝逸沐浴了出来,乌黑的长发用一块白绢束着,依旧穿着那身月白袍裤,黑色软牛皮的靴子,益发的神清气爽,楚楚动人。
苏德全拿了一件天后御赐的银狐披风给他披上,恭恭敬敬的将他送进柴房,又站在门口守着,不许众人靠近。
耳听里面传出低沉的抽噎之声,竟突然心惊肉跳,不住在心头默念“佛主保佑,佛主保佑,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忽听外面人声鼎沸,不知多少人走到门外,用重物大声砸门。苏德全暗暗叫苦:
“莫不是怕什么来什么?”
跑到门边问道:
“谁这么不知死活,可知天后谕旨,任何人不许靠近建璋殿!”
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骂道:
“少他娘的装蒜,赶快给老子开门!”
“恕老奴耳拙,门外可是薛师吗?”
来人怒道:
“这老狗明知故问,快些撞开门,不必跟他废话。”
苏德全透过门缝向外望去,竟有七八名黑壮和尚抱着一根一人粗的树干,高声喝喊,一齐向建璋殿的大门撞来,“咚”的一声,建璋殿的大门当时就歪在一边。
薛怀义在一旁叉腰站着,身边还围了十几名气势汹汹的僧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