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母看夏雨瑶了,她也不劝她,放任她哭个够,她知道,她这些年也许吃了太多的苦,是该好好发泄的。
凌母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夏雨瑶发泄了一通,才缓缓止住哭声,凌母低声道:“明天,让墨寒陪你回去一趟吧。”她看得出来,夏雨瑶听说自己的父亲病了的那一刻,她是担忧的,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媳妇,是一个绝情绝义之人。
夏雨瑶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
翌日,凌墨寒开着车,载着老婆儿子回娘家去了,夏雨瑶的娘家,说远不算远,说近也不算近,开车要七八个钟头左右,一早出发,也要傍晚才能到。
夏雨瑶坐在车上,一直不怎么说话,她怀孕本来是很嗜睡的,可是坐在车上,她却根本睡不着。
童年的回忆,在她脑海里蔓延,那些伤心的过往,一幕幕闪过她的脑海,她想要不去怨,可是却忍不住还是会去怨,后妈那样对她,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却不信她,不管她,她真的好失望。
如今,听说父亲病了,可是她还是放不下他,还是忍不住去看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的亲情么?可是为什么,她对他,却只有怨恨?
她恨他,真的挺恨他的,哪怕当初他对她好一点点,她都不会那么恨他,可是,他眼里只有那个女人,如今,他生病了,知道她过得好了,终于想起要找她了么?
她苦了那么多年,他都不曾关心过她,真的跟她断得干干净净,这样的人,他还配当她的父亲么?她还值得她去探望么?
“妈咪,你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多遍你都没听到。”乐乐摇了摇夏雨瑶的手,嚷道。
夏雨瑶扭头,看着乐乐,柔声道:“乐乐,妈咪没想什么,只是太久没有回家了,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乐乐偏头看着她:“妈咪,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夏雨瑶好笑:“好啊,你要给我讲什么笑话?”一眨眼,儿子都会将笑话了,那些往事,其实都已经太久远,她现在再去回想,有什么意思呢?
乐乐想了想道:“兔子到河边钓鱼,第一天的时候,它什么也没钓到,第二天,兔子又到河边钓鱼,可是还是什么都没有钓到,第三天的时候,兔子还是没有钓到鱼,它很失望,它离开河边之前,一条鱼游过来对它说:狗日的,你下次再拿胡萝卜来钓鱼,我就抽死你。”
夏雨瑶听了乐乐讲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凌墨寒听到夏雨瑶笑了,他嘴角微微勾起,觉得自己的儿子真棒,都会哄妈咪开心了。
乐乐看到夏雨瑶笑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用他的小手拉着夏雨瑶的大手,乖巧地道:“妈咪,听说怀孕的时候不可以不高兴哦,要不然,肚子里的宝宝,会变成一个赖哭宝的。”
夏雨瑶揉了揉他的头,轻笑道:“哦?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肚子里的宝宝就会变成赖哭宝呢?”
“感觉吧。”乐乐道。
夏雨瑶又笑了,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很幸福,儿子这么大,都知道哄她开心了,反倒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一路上都没有好好陪儿子说话,她真的不应该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的。
夏雨瑶将他揽进怀里,柔声道:“乐乐,你说得很对,为了让肚子里的小宝贝不变成赖哭宝,妈咪还是高兴点好,妈咪有了乐乐这么好的孩子,本来就应该高兴的。”
乐乐点点头,满足地笑了,他轻声道:“妈咪,我最爱你了,我希望你能一直开开心心的。”
“好,我会一直开开心心的。”
这时,凌墨寒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县城,而且此时已经到午饭时间了,凌墨寒停车的地方,是一家饭店的停车场。
他停好车,扭头看着夏雨瑶和乐乐道:“我们要下车吃饭了,吃完饭继续赶路。”
他说完,率先下了车,他走到后座,先将乐乐抱了下来,又小心翼翼地扶着夏雨瑶,夏雨瑶好笑:“我现在肚子都还没显呢,哪里就需要人扶呀。”
凌墨寒严肃地道:“你现在是孕妇,我还是小心点为上。”
乐乐走到另一侧,拉着夏雨瑶的手:“妈咪,我也扶着你。”
夏雨瑶满脸黑线,她是怀孕,她不是走不动路的老太太呀,而且,她才怀孕一个多月而已,要不是每天清晨会孕吐,她完全都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啊,不过,被自家两个男人宠着,其实很不错啦……
傍晚的时候,他们才到达夏雨瑶家所在的县城,廖美芳告诉他们,她父亲住在县人民医院,所以他们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可是,他们来到医院后才发现,住院的人,根本就不是夏雨瑶的父亲,而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夏启恒。
而夏雨瑶的父亲,身体好好的,他正坐在病房里,陪着他生病躺在床上的儿子。
夏雨瑶的父亲夏铭看到夏雨瑶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小瑶,你回来啦。”
夏雨瑶看到夏铭好好地坐在病房里,她气得身子都颤抖了,她转身,瞪着廖美芳,沉声道:“你竟然骗我。”
廖美芳脖子缩了缩,小声地道:“小瑶,妈也是没有办法呀,要是我不说是你父亲病了,你一定不会回来的吧?你弟弟病了,他住院需要花好多好多钱啊,现在我们家都快砸锅卖铁了,她可是你的亲弟弟,难道你真的能见死不救么?”
夏雨瑶被气得直接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卑鄙无耻,真的,无耻,为了让她回来,她竟然这样骗她,她怀孕初期,身体本来就容易累容易乏,可是为了赶回来,她坐了一整天的车,可是没想到,到头来,这一切都是骗局。
虽然家里真的有人病了,可是病的人,根本不是她的父亲,而是那个毒妇的儿子,说真的,她对她的儿子,真的没有好感,一点都没有。
夏铭看着夏雨瑶,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最后久久都没有说出口。
夏雨瑶疲惫地看了夏铭一眼,然后拉着乐乐,转身看着凌墨寒,低声道:“墨寒,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