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见我一脸单纯无辜,反倒狂笑不止,手中秀帕娇羞的抚了抚鬓边散落的簪子,说不出的娇羞娇媚,当真是我见犹怜的可人胚子,眸光凌冽瞥向我,带着娇嗔说着,“哈哈,姐姐果真不懂么?在这偌大的沈府,纵使姐姐有爹爹一人撑腰,只是这嫡庶之争,妻妾之争又可是妹妹想得到?意料得到的?只怕是明抢易挡暗箭难防啊?”
我瞧她似乎恢复了精神,不像刚刚那般百般娇柔,暗自咬了牙根,说着,“妹妹的话,姐姐有些听不明白,只是这些话,似乎并不该出自你口吧?”
“哼!”大袖一挥,好不潇洒,盘着腿在我锦绣鸳鸯垫上一坐,目光清冷带着高傲看着我,“姐姐果真不知么?我本以为姐姐如何聪慧过人,如今看来,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你!有话说话,没话就滚!!”怒指门口,大声怒吼,就连站在身边的甄儿也有些看不过眼,但依旧隐忍着怒火,为我轻轻抚背。
“啧啧,看来姐姐当真不知啊。昨日之事并非我所为之,只是究竟是何人所为,我并不知道,但是,这嫡庶之争且非我们所能左右的了?换而言之,这沈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我都心知肚明,爹爹整日操劳,忧心国事,若是为这家事操废了心神,且非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不孝?”
我见她依旧装腔作势,她的话音虽柔,倒像是猫咪的爪子不断地抓着我的心,袖口玉泉紧攥,今日我必得问个明白,“你若再不说,我便下逐客令了!”示意站在边上侍奉的甄儿端了杯茶。
“只知端茶送客,不知用心思考,果真是废物点心一个!”优雅地拂了拂袖边的刺绣,悠悠的开了口,“也罢,姐姐调教妹妹诸多尔尔,今日,也该让妹妹给姐姐上一课了。家中之事,能自己平定,便好,若是传入爹爹耳中,想必闭会扰了爹爹烦心,如此一来反而得不偿失,爹爹亲信会说姐姐如何知书达理懂得礼数,但是旁人便说姐姐如何如何娇柔做作了。”
我凝了眸子,一语不发地听着她发着宏论,心中的疑问渐渐笼上心头,她这般说的意义又是什么?早在她推我入水险些害我性命,我便早已心知肚明她早便将我视若死敌,如今却如此对我,究竟又是什么目的?
见我有些犹豫不决,沈冰轻哼一声,准备起身离去,临走时只说了一句话,“今日有人利用了我,我们便是在一条线上,若非如此,我绝不如此与你废话。当真是对牛弹琴了!”
“妹妹的话我记在心上,感激妹妹昨日禀父之恩。”我看向她那火急火燎的身影,便已有了些许分寸,在她没入眼眶时,大声说道。
她身子有些怔了怔,头也不回地走了。
若是在以前,我必然会将她叫住,然后有意奚落一番,就这调教一翻才可放她离去,可如今,我却没有这些心思。手中的茶杯盖垫了一垫,眉宇间仍旧一筹莫展。
“小姐可是在想昨日之事?”站在一旁的甄儿见我深思,率先开了口。
我轻声叹气,手中依旧摆弄着杯盖,“是呀,我本无害人之心,却不想步步深入险境。”
“我本以为小姐应该明白,却不想依旧是狠不下心。”见我紧盯着她,幽幽开口说道,“自从那日陈府之行,旁人便一心想害小姐,可是无奈你依旧是狠不下心,故此你若不心狠,只怕别人会更加变本加厉。”
心中微微一怔,不想平日里对我溺爱有加、沉稳的甄儿今日居然会对我说出这种话,我一时间没了决断,精神有些恍惚,许久幽幽开口说道,“只是,她们便是我的姨娘妹妹啊,我又如何下的去手?”
“她们下得去手你又为何下不去手?咱不招惹人家,我们也不能让别人平白无故欺辱了自己。”端了一盘枣泥酥,放在我枕边,平日里最为深沉的眸子如今也染上了一层算计。
我心里直打鼓,携了块点心放在嘴中,“可我不想变成凶残毒辣之人,那并非我本意。”
“那些尖酸刻薄、心肠毒辣之人便是看上小姐这点,若小姐执意如此,只怕今日我可以保护小姐一时,却保护不了小姐一世了。”甄儿说的话有些离别之意,我也心知肚明,也对,跟了我这个优柔寡断的小姐确实。
绘景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听完甄儿的话连忙拉着我的袖口连连点头,深表赞同。我听了微微一笑,“那我又该如何去做?”
甄儿快速掠过当下,将房门紧闭幽幽开口说道,“小姐如今的处境可谓是腹背受敌,虽然此事二小姐依然牵连至此,若就此收手,只怕将来被人算计如何死去都不知晓。”
“你的意思是说,在这件事情上下下文章?”
“不错,此事老爷显然已经重视,而且此事兹事体大,西域木霜极为难得,此人想必是做了十足十的准备,而且确保一击即中。”眉宇之间暗藏杀气,“小姐不妨在此事之上,细细调查一二而且我敢保证,二小姐必然会全力辅佐小姐。”
我见她说的煞有其事,心里打定她依然有了些许注意,携了块枣泥酥放在她唇边,“甄儿认为我该从何下手?”
她毫不客气地将枣泥酥叼在嘴里,“小姐已然做好准备了么?此时出手必然是一发即中,不得给人落下换气的机会,否则来日她若翻了身,必然会骑到小姐头上去。”
一口气饮完杯中残茶,“必然,你且说便是,如今我这个沈家大小姐,虽然万人瞩目,但却引人非议,而且如今对方都敢凌辱到我的头上,手段甚是狠辣,沈冰小伎俩还可以防范一二,而如今的敌人我竟不知是谁?”
“小姐果真聪慧,既然小姐做好决定,甄儿必定全力辅佐,以助小姐成就大业。”
见甄儿表了决心,我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好了,卖关子的话不必多说。我该如何知晓是谁出的手?”
“西域木霜,此物极是难得,而且费用堪比黄金,若是有意购买,只怕是一笔不少支出。”甄儿凝了眸子,毕恭毕敬的说着。
“好!你去总管哪里拿下近日账单,便说是我说的,雨麒走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向他那样保护我了,如今我必定要坚强起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紧紧攥着手中丝帕,“这条路不管多么艰难,我必定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