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好决定后,夏星眠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桌上铺满白花花的A4纸。
她拿着笔,从自己那已经逐渐模糊的过去的记忆中搜刮出有用的线索。
眼下的情况是这样:
她必须要完美地复刻一遍记忆中的情节,让年轻时候的自己做金丝雀,让陶野给她陪酒,然后让小夏星眠爱上陶野,给她们俩和当初一样的相处机会。甚至,复刻她们的分开。
因为只有那样,“夏星眠”才会去周游世界,然后在芬兰的极光里回到陆秋蕊的身体上,继续促成21岁的夏星眠和陶野的见面,这是一个闭环,一个完整的因果轮回,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错,都有可能因为逻辑悖论而导致记忆崩盘。
闭环要是出错,后果就是:逻辑链断开,事情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结局如果发生改变,可能会导致她没有去芬兰看极光,回不到如今这个陆秋蕊的身体上。这件往事的开头会因为结局的改变同样发生改变,陶野极有可能直接消失在她的记忆中。
而她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
记住陶野。
在这个过程里,她唯一可以做的,其实就一件事:
那就是作为除“陶野”“夏星眠”二人外的第三人的视角,看一看当年这些事件的另一面。观察一下在“夏星眠”看不见的角落里,陶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正好应了她在极光下许的愿望。
——作为旁观者,偷偷,窥视那些过往。
她只能……
做一个旁观者。
笔尖在A4纸上飞快地刷刷书写。
这一年,“夏星眠”是17岁,“陆秋蕊”是21岁,“陶野”是23岁。陶野在酒吧打工,陆秋蕊刚刚毕业,夏星眠还在念高中,夏家还有一年才会破产。
印象中,陆秋蕊做她的钢琴家教就是在她差不多17岁末的时候。也就是说,她现在必须得抓点紧了,马上发展事业让自己变成一个暴发户,然后还要赶去给17岁的自己做钢琴家教。
钢琴家教……
怪不得“陆秋蕊”钢琴弹得那么好。
原来那就是她自己。
可如果她钢琴弹得这么好,为什么非得走商路成暴发户呢?做个钢琴家不可以吗?
夏星眠便又拿过一张白纸,回忆起那几年里自己结识的钢琴界的人脉,一个一个名字写下来。
她打开手机。先搜索了老师Charlie的行程,看看他现在位于哪个国家。
然后打开便签条,多亏原主陆秋蕊有记录自己各个app账号密码的习惯,仔细找一找,找到买机票的app和支付账号密码,算好签证办下的时间,轻车熟路地买好了一周后去日本的机票。
。
张萍很奇怪自己的女儿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更奇怪为什么平时胆小老实的女儿会胆儿肥到自己一个人办签证准备出国。
她不止一次对陆航耳语:“你说女儿是不是鬼上身了?”
陆航推一推眼镜,以一种真是给我们新时代正常人类丢脸的表情看着张萍:“我们是坚定的科学唯物主义者。”
夏星眠拉着行李箱走的时候,听到了张萍又在窃语“鬼上身”之类的话。
呃……
其实张萍说得……好像……也没错?
……她不就是个上了陆秋蕊身的“鬼”吗。
要是时间充裕,夏星眠或许会好好想一想怎么应对陆秋蕊父母的问题。但她现在时间太紧了,顾不得那些细节,她必须尽快暴富。
乘坐飞机到达日本,按照报道给出的地址找到剧院。
她尝试通过剧院联系到Charlie,但剧院不肯帮她这个无名小卒骚扰Charlie大师。几番交流后无果。实在没办法,她只能直接给记忆中的Charlie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好消息是Charlie没换过手机号,真的打通了。
坏消息是果然一接通Charlie就警惕地追问: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你想要干什么。
夏星眠说求您见我一面吧,您不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