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墨华会蹑手蹑脚的跑到她的小床上去,抱着她一起睡,每次都被醒来后恢复人形的她一脚踹下床,可第二次,他照样偷上。
有时,墨华也会变回原形,用巨大的翅膀搂着变成九尾狐的九南,一狐一鸟,虽说怪异,也是温馨得很。
有时,雪下得大了,墨华会把九南弄醒,拖她去玩雪,九南若不醒,墨华就会恶作剧的把雪珠子丢在九南的脖子处,每次都能让九南惊叫着跳下床,而墨华,就站在一边得逞的笑。
想着往事,九南露出了自昨天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容。
“九南,你笑什么?想到什么开心的?说出来给我听听。”安阳郡主对九南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叽叽喳喳问了九南很多问题,比如她吃什么,住的地方,九南都一一回答了。
“我想起我在老家过冬天的情景。”
“老家?九南,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的老家玩?”安阳郡主平日里盛气凌人,加上性子骄纵,其他的千金女眷们都怕了她,她也不喜欢那些阿谀奉承的千金小姐们,所以,导致她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如今见九南是个异类,不仅不怕她不讨好她,还救了她,安阳的话也比平时多了起来,语气也和善许多。
“我也想带你去,可是,我这副样子,能不能走出太子东宫都成问题,而且,我也不知道妖界在哪个方向,怎么回去呢?”
九南长长叹了口气,安阳郡主不知想到什么,也沉默了,九南见安阳郡主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好,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好开口劝慰。
不知过了多久,安阳郡主脸上的郁郁寡欢才散了去,见九南一直担心的看着自己,安阳心里涌起一股温暖,小脸贴紧九南的尾巴,像是说给九南听,又像是自言自语,“我父王原本是皇上的同胞亲兄弟,在我出生后不久,就为平定西北叛乱,战死沙场,之后不久,我娘亲也因思念父王过度,而病逝了,皇伯伯和太后皇奶奶怜悯我这么小就成了孤儿,就把我接入宫中抚养,也因父王为朝廷战死,皇奶奶和皇伯伯对我更是宠爱。”
“我知道那些人怕我,其实他们怕的不是我,而是皇伯伯和皇奶奶。我知道自己没了他们的宠爱,什么也不是,所以,才会在他们面前撒娇承欢,做足了女儿家的娇憨姿态,更不会对父王的死表露丝毫怨恨他们的情绪,才能让他们更喜欢我。”
九南怜悯的看着安阳郡主,她没想到安阳郡主看似娇憨骄纵无忧无虑的外表,原来也有这么心酸的故事,她更想不到原来安阳郡主不是真的只知道闯祸欺负人,她只是做出来的。
九南更搞不懂人族为什么这么多弯弯拐拐勾心斗角,也更不喜欢人类的生活,想回去的愿望更加强烈。
“其实,父王的死,并不是战死那么简单,而娘亲也不仅仅是病死那么简单,我知道父王和娘亲在天之灵一定希望我好好活下去,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无忧无虑,没有任何威胁的孤儿,一个被宠坏了的郡主。”
安阳不知道,她一向讨厌别人用怜悯的目光看她,可是,此刻,九南怜悯忧伤的目光,竟让她有了倾诉欲,也许是她救了自己,也许是她明媚清澈的眼神让自己卸下心防,无论是何种缘由,安阳在不知不觉中已当九南是可以信任的好友。
九南叹了口气,其中一条尾巴耷拉在安阳肩上,像手掌一样轻轻抚摸着她,安阳冲九南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和你掏心窝子说话,不过,九南,你千万不要相信那个贱人,那贱人太会装了,小心着了她的套!”
九南虽然不喜欢安阳这么防备太子妃姐姐,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九南,你的尾巴真好玩,又灵活,毛发又柔软,摸着舒服死了。”安阳见九南答应了,放下了心,把玩着九南的尾巴,“咦,这里怎么有个小伤痕?”
九南还没说话呢,安阳就气势汹汹的站起身,“一定是那个贱人伤你的!我去找她算账!”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九南的尾巴勾住腰肢,寸步难行,“九南啊,你不要怕那个女人,她除了会装可怜装柔弱,什么本事也没有,其实,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针对她,也是得了皇奶奶和皇伯伯的允许的,皇奶奶和皇伯伯不喜欢这个女人,觉得她太柔弱了,没有福相,出身也不高,就一个京城五品小官的女儿,实在配不上国母的尊贵无双。”
“其实,不是太子妃姐姐伤我的,是你……你的指甲刚才划了一下……”九南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安阳一听,俏脸倏地就红了,皱眉想了想,走到她那个晕厥倒地的婢女身边,踢了她一脚,“阿黄,起来啦!别装死了!再装死,本郡主把你扔进鳄鱼池里喂鳄鱼!”
说来也奇特,刚才一直口吐白沫的婢女一下子就爬了起来,擦了把嘴边的白沫,对安阳郡主谄笑道,“郡主,有什么吩咐?”
“去把西南进贡的那瓶白药拿来!”
“郡主你受伤了吗?”叫阿黄的婢女说着,便对安阳郡主上下其手,安阳郡主也不生气,只是看似用力,实在没有多大攻击力的踹了她一脚,“本郡主没受伤,是九南的尾巴受伤了!”
“可是郡主,那瓶白药是皇上赐给郡主的,就那么一瓶呢,可珍贵了,郡主平日里爬上爬下的,老爱受点小伤,拿那药一擦,用不了多久,伤口就愈合了,郡主拿那么珍贵的药来送人……不,是送妖怪……”
“叫你去你就去,那么啰嗦做什么?本郡主是郡主还是你是郡主?”安阳郡主一脚踹在阿黄的屁股上,这可真的用力了,踹得阿黄一个踉跄,再不敢多说半句,小声的抗议了几句,便撒开俩脚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