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乐几家愁,大房是消停了,此时二房却闹了起来。
二小姐苏宜娟回家哭诉,自从会亲见到大姐之后,世子就长吁短叹,一直说对不起大姐,她略略分辨了几句,世子就不耐烦的拂袖走了,几天不进她房门,歇在书房。
太妃知道之后,把她叫过去训了一顿,将身边两个美貌丫鬟给了世子做通房。
她只能咬牙受了,不过是两个低贱的丫头,早晚的事,还得装出一副贤惠的样子,厚待那两个通房,只给她们灌避子汤就是了。
这也就算了,眼看成亲三个多月,她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太妃又放话了,郡王府就世子这一个嫡子,子嗣单薄,要早歇枝散叶,让停了通房的避子汤,此时一向不怎么说话的郡王妃则说,太妃给的那两个通房都灌了那么久的避子汤,恐怕一时半会不容易怀上,再说了府中世子的第一个孩子,由丫鬟肚子里爬出来也不太好,就在外头寻了两个清白人家的女儿抬了姨娘。
说到这里,苏宜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蒋氏只能笨拙的安慰,要她加把劲,肚皮争气一些,抢先产下嫡子就是了。
说到这里,苏宜娟有一肚子委屈,纳了姨娘通房之后,世子倒是进了她的房,只不过多数时候躺下倒头就睡,根本不碰她,她怎么能怀上?
她的奶娘说,郡王妃外头寻来的那两个姨娘看着很有些问题,不像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世子都是头天进她们房门,第二天才进她屋子,奶娘说只怕是头天给那两个妖精掏空了身子。
这种事没有证据,又不能满世界嚷嚷,就算跟人说,世子跟她睡一张床上,愣是不碰她一下,丢脸的也是她而已。
蒋氏怔住了,她早知道康郡王府复杂,却不曾想复杂成这样,康郡王妃不是世子的亲生母亲,自然不会为世子着想,真弄来什么狐媚子把世子迷住,生下儿子就抱到她跟前养也是很有可能的。
看女儿哭得这样凄惨,蒋氏也没有了主意。
晚上,苏二老爷回房之后,蒋氏将这事跟苏二老爷一说,并让苏二老爷跟康郡王说说的时候,苏二老爷眉毛一拧,呵斥道:“真是异想天开,这种事我怎么说?还嫌不够丢人,康郡王本身就是一个风流之人,家里头还有王妃还有太妃,他会管儿子睡那个妻妾才怪,再说了这门亲事是你谋算来的,嫡长女换成了次女,娟儿又不讨世子欢心,他们定然觉得吃亏。”
蒋氏用帕子擦着眼泪道:“那就看娟儿就这样受委屈?庶长子生在嫡子前面也不合规矩。”
“不然还能怎么样?这样吧,你给娟儿也挑几个漂亮的丫头带回去,开了脸放在房中,生下儿子就抱过来自己养。”苏二老爷想法实惠多了,他是男人,理解男人的想法,真要不喜欢那个女人,硬压着是他亲近是没有用的,女人最重要的还是有儿子在身边,自己生不出也要抱一个,名分占住了,那些莺莺燕燕不过是过眼烟云。
蒋氏眼泪啪嗒啪嗒的滴了下来,哽咽道:“娟儿成亲才多久,就这样,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苏二老爷厌恶的看了蒋氏一眼,三十多岁的妇人还动不动就掉眼泪,真难看。
蒋氏明白苏二老爷的意思,说起来苏家兄弟性格倒是很相像,开始的时候不出声,出了问题就怪别人。
这门亲事的确是她谋来的,她娘家嫂子跟郡王妃是闺中好友,这些年,一直眼红苏宜荣的亲事,怪岑太夫人偏心,一样的孙女,有什么好东西都是苏宜荣先挑,早早就给苏宜荣订下亲事,陪送大笔嫁妆。
娟儿跟她大姐不过相差一岁,亲事至今没有着落,她离京多年,厩社交圈很陌生,没办法给女儿谋好亲,曲氏倒是摆出长嫂的款,略略提了几户人家,门第比康郡王府差太多不说,就是人也有着各种各样的毛病,她自然不愿意,推辞了几次之后,曲氏正好丢开了。
跟岑太夫人提过,岑太夫人倒也找了,可那些人跟曲氏提的也差不多,有两家居然还是曲氏提过的。
大概岑太夫人自己也觉得不好,只不过伯府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苏宜荣马上要过门,喜事得大办特办,没有太多精力分出来,只告诉她,等苏宜荣亲事完成之后再好好替娟儿挑选。
她无法,只能暂时忍耐。
那日苏宜荣跌伤了腿,正好她娘家嫂子过来看她,她把这事当笑话跟娘家嫂子说了一会,嫂子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立即建议她说,可以姐妹易嫁,将这门好亲事占了。
嫂子还说她跟郡王妃是旧识,前几日过去说话,还听郡王妃抱怨,老太妃专权郡王爷花心,王府日子难过,担心进来一个高门媳妇,以后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若是跟她说这事,她肯定赞成。
毕竟苏宜荣是太妃选的,日后不会跟郡王妃亲近,也就不可能太过敬着郡王妃,若是能换亲,娟儿相当于是郡王妃选的,日后必定会感恩,再怎么样也比苏宜荣强。
蒋氏听了也有几分心动,还是有些犹豫,不知道太妃会不会同意。
娘家嫂子就说这事包在她身上,成不成可以试一试,悄悄儿跟郡王妃说,成自然是好,不成郡王妃还能满天下嚷嚷去么?郡王妃不蠢,空口无凭,无证无据的,若是乱说她们可以反咬一口说是郡王妃居心不良,想要挑拨世子妃娘家姐妹关系。
既然如此,蒋氏就答应了让嫂子去说一说。
康郡王妃果然不蠢,迅速衡量出利弊之后立即行动,也不知道她怎么说动老太妃和康郡王的,第二日郡王府就让人来说要让苏宜娟代嫁,语气还很强硬,若是不成就要退亲。
高门亲事就这样无奈,若是结不成亲就结仇了,跟比自己高的门槛没有道理可讲,岑太夫人只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