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潮湿的石质房间,破损的窗外,射入的月光像是清亮的长剑。
石质的屋内满是灰尘,角落零散的摆放着陈腐的东西,整个房间内透露着一股破败的味道,好像弃之不用的密室。在这里,远坂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在她旁边,绑着的是间桐樱,但是后者跟她不同,意识不在清醒状态,而是垂着头昏迷着,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被绑票的事实。
在远坂的对面,坐着红色衣服的高大男人,月光只能够照到他后背他坐在一口箱子上,一只手耷拉在膝盖上,斜眼看着她。
远坂在一瞬间就明白并接受了自己被这个servant给抓了的事实,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同时静下心来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况。
窗户还能够看得到月亮,远坂根据月亮的高度判断,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看起来,她睡了一昼的时间。之前在夜晚就跑到了柳洞寺那里,跟caster一方耗费了那么久的时间,现在不可能还是昨天的。
这个地方很冷,房间不是木质也非混凝土,而是完完全全的是石头所构成的,那粗大石块的纹理即使是在夜晚也很清晰。在远坂的印象里,有着这样石头纹理的城堡,她曾经给见过一次。她已经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体内带着阻塞的感觉,手腕与双脚上的镣铐似乎不是普通的绳子,上面带着抗魔力的特性,使她的身体无法生成魔力,既然无法生成魔力,自然也无法使用魔力,她被禁锢了,毫无反抗之力。
不过,腹部有某种东西缠绕的感觉,还隐隐作痛,远坂记得自己受伤的位置差不多就在那里,看起来,archer似乎在她昏迷的时候替她包扎了伤口。
“帮我包扎了伤口吗,这可真是感激不尽啊”抬起眼睛,远坂对着刚刚跟自己说话的弓兵开口发问:“那么,你打算怎么样呢,archer?”
红色的骑士背靠着窗户坐着,月光只能照到他的后背,他侧着的脸上带有浓重的阴影,听到远坂的话,archer把原本看向她的目光移开了,朝昏迷的间桐樱瞥了一眼:“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和她只不过是把卫宫士郎钓来的饵,你不会想不到吧。”
冷静的声音,好像这间屋子一样的感觉,红色的从者没有笑,也没有嘲讽之意,声音里只有漠视。
“哼,就算是没有我们,那家伙也会自动找上门的”远坂哼了一声:“你也应该知道。
“没错,但是,在此之前你还在旁就棘手了”弓兵淡淡的说:“在事情结束之前,你老实呆在这里就好。”
“是吗,看起来,你无论如何都要杀掉士郎对吧”回想起刚刚的梦境,远坂有一瞬间抬不起眼睛来,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archer,但是她还是强硬的梗着脖子把头支了起来,看着他的脸。
“啊,像他那样天真的男人,还是现在消失比较好”archer耸了耸肩膀,云淡风轻地说着。
远坂感觉自己的眼角开始颤抖了。
看着弓兵好像面具一样沉寂的脸,听着他理所当然的回答,她刚刚在梦里忍受的怒火突然噌的一下就窜到了脑袋顶。
“啊,确实啊,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有多么天真”远坂听到这里,苦笑了一下。是对谁的呢。
“但是”然而,她看着archer,发自内心的说道:“我也觉得那个家伙的那份天真很可爱,一想到那个家伙就该这样,我就感觉到,自己好像得到了救赎一样。”
对于她的话,红色的骑士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他没有看远坂,好像什么也没听到,只是看着面前的黑暗。
看到他这样一幅模样,对于别人的话充耳不闻,脸上除了死寂没有别的表情体现,让远坂不禁吸了一口气,愤怒的咬紧了牙齿。
她知道,如果说出口,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一旦在这里说了,她的archer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是,深深的将这口气吸到底,她绷紧牙关,忍着眼花,目光笔直的盯着隐藏在暗影中的男人。
“但是你又怎么样呢,archer?你到现在依旧认为那种‘理想论’是错的吗?”远坂像从前质问他的从者那样质问着他,比起在森林的废墟里那种浅薄的接触,她直接将自己所知的东西说了出来:“多少次多少次地为他人而战,有多少次多少次地遭到背叛,多少次多少次地不断重复着那过程,所以……”
到最后,远坂只剩下咆哮了
“所以你就对人类失望透顶了吗,回答我!archer!!!!”已经不顾后果了,远坂把那一刻脑子里面转的东西没有思考的完全释放出来。
然而,archer的脸阴郁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正常,他没有回答,因为早就知道自己的生平大概会被远坂所看到吧,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吃惊。
他依旧动也不动,对于远坂的话如同对待野猫的啸叫。
看到弓兵对于自己毫不理会,远坂心中的怒气、不甘还有好像别的什么东西变得更加沉厚,她像是要咬archer一口的张开了嘴。
可是,在此之前,有个声音轻轻开口。
“archer先生,其实你应该放了姐姐”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对archer说道。
archer微微转过眼睛,与吃惊的远坂一同看向樱。
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现在似乎正因为两个人同时看向她,而且其中一个自己还是第一次跟他说话,感觉有些不安。尤其是那个从来都是冷着脸的男人……
“樱,你……”
看起来樱应该醒了很久了吧,她的意识应该只是维持到自己在魔术阵上面的时候,现在醒来看到自己被人绑在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她应该很惊讶才对,但是却很冷静的跟archer说话,想来应该是刚刚自己开口说话的时候就醒了吧,自己竟然没有注意。
在两人的注视下,樱壮着胆子和archer对视,她尽量平静的跟他对话,做出一副稳重的样子:“姐姐已经失去了servant,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
樱尽可能的将远坂的价值否定,将自己的价值提升,她说:“rider现在还在我的控制之下,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她能够成为你的助力,而且只要我还在这里,学长也一定会来到这里的,所以,姐姐在不在根本无所谓,放过她也没什么问题,何况,她曾经还是你的master。”
说到最后,樱似乎还希望通过感情攻势让archer动摇:“你不是还替她包扎伤口了吗,曾经是伙伴的关系,放走她一个人应该没有问题吧。”
因为樱的发言倍感吃惊的远坂愣了一下之后,随即有些痛心的眯起了眼睛,她别过眼去,将脸垂着,不让任何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