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蒋泊记得很清。
“是啊,十六年了。特么十六年不见,我估计我妈都认不得我了。你还能记得卿青?”
“我记得。”
“你记得个屁,关于她的消息你都是听别人转述的。”
“……”
“你的喜欢,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
“……”蒋泊不信,
“老子想起昨天看了一本书,题目最适合你这种孙子。”
“……”
“叫《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蒋泊被赵东临的话戳到心窝子,很烦,皱着眉头闷声往外走。路过赵东临身边时,不忘狠狠地踹了一脚香樟树。那米粒大小的黄绿色小樟花和油绿色的叶子哗哗地落在赵东临身上。蒋泊冷声说了一句,“这个治脚气,全送你。”
赵东临和蒋泊出去之后,包间里只剩下蛋蛋,小甜和张小琪。
张小琪穿着一条象牙色极简主义的连衣裙,短款,上面缀着手工绘色的古式宝石切割图案;一双鲜红色的15cm防水台高跟鞋,鞋面由一个个剪裁独到的桃心拼成,像有许多切面,闪闪发光的水晶,是CharlotteOlympia今年的新款;还有那个包,金色的有机玻璃包,绝版货,配着一个漂亮的蝴蝶扣。看来蒋泊待她不算差。
张小琪和小甜、蛋蛋恰好隔着桌子对坐着。她看到小甜是膈应的,自管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听歌,手指左一滑,右一滑地玩着,装作不认识。
蛋蛋垂着头,懊悔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我嘴笨就不该说话。你表哥肯定讨厌我。”
唐小甜却无所谓,挥挥手,“那人是朵奇葩,别理他。”
“一铃,你和他亲吗,他会不会给你爸妈说我是个笨蛋?”
“隔得远。”
“难怪呢,我说不太像。反而……”蛋蛋扭头看向张小琪,“表哥女朋友的眼睛和你挺像。”
“是吗?”小甜的眼睛大而清明,好似流年不过,岁月不扰,始终干净如初。但张小琪的却不同了,是另一种味道,藏着繁华故事里的烟雾缭绕,看不透的风情。
“我是说形状,你仔细看看。”
唐小甜从手机里找出自己的照片,又瞧了瞧张小琪。如果张小琪卸了妆,抹掉睫眼影和眼线,和小甜的眼形确实挺像的,都是圆圆有点偏椭的那种杏核眼,像小时候玩过的玻璃弹珠。只是张小琪的双眼比小甜的要开一些。
张小琪感到身上灼热的目光,取下耳机,探起头来,质问到:“你们看我做什么?”
蛋蛋老实交代:“说你眼睛呢。”
“好看吧?”骄横的张小琪突然温柔起来,是在蒋泊面前才有的乖巧的模样。她特意眨了两下,扑闪扑闪的,欣喜地说,“蒋泊也说我眼睛最charming了。”
“哦?”小甜抬起眉毛,饶有兴趣地问到,“我能问问张小姐,和蒋先生认识多久了?”
“……”张小琪对小甜满脸戒备,为什么要说。
“我就随便问问。”
“……”
“有一个月了吗?”
“有了。”
“两个月呢?”
“……”张小琪明显底气不足。
那就是一个多月多一些了。唐小甜算算时间差不多,抿起嘴,无声地笑了。
这个社会里,恐怕没有人能否认男人们在相当多数领域中强势的姿态。否则也不会有“第一位女总理”,“第一位女执行官”,“第一位女科学家”等的字眼,总被加大加粗,抢占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