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矮门(二)
西装男人问道:“自清闲,你还记不得当时引魂人鲁青末召唤出黄泉道天空之门时,那眼睛里的眼白正是一个又一个的蝇王面具所组成的?”
我点点头,这个怎么可能忘记,现在想起来都会历历在目。当时离眼白近了我确实看到很多蝇王的面具,有什么人的,动物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只不过那个时候西装男人已经被大语踢下去了,我以为他之前没有注意到呢。
我想了想问了一个,至今为止我觉得最有深度的问题:“门里面有蝇王的面具,映像深井里自清闲的日记也写出,引魂人把蝇王杀死之后,会把面具捡起来装进一个布袋子里。你说蝇王跟引魂人虽然相生相杀,但是他们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关联?”
西装男人说道:“这么有深度的问题,你还是不要问我了,你知道我的答案的。”
我当然知道西装男人的答案是不知道,于是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我继续让西装男人给我讲西藏蝇王的事情,他才讲了一半就停下了。
后来,一位法力无边的隐士发现了那不可收拾的场面,不用说这个隐士便是劫命师了。他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口念咒语,单身一人来到庙前,打开寺门跳起神舞,边舞边朝前缓缓而行,众起尸也在他后面边舞边紧紧跟上。他们渐渐来到一条河边,隐士将众起尸领上木桥,然后脱下袈裟抛到河里,于是,起尸们纷纷跟着袈裟跳入河心再也没有起来。
无论是现实还是传奇,这无疑给藏民族的心灵之上铸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为了预防可怕的起尸冲入,根据起尸不能弯腰的特点,专门设计和修建了那种矮门的房屋,是给起尸设置的障碍物。
当然,在那些古老的年代,这种防范起尸的措施仅仅在藏南和藏东那些有房子居住的地区使用,而在藏北广大地区,尤其居住在可可西里边沿地带的牧人们,则无法采用这种防范措施,牧人也常常提心吊胆地过曰子。
闻名于世的可可西里地区因高寒缺氧缺乏水草,居住在这一地区的牧人们,由于环境所迫,只能到处游荡,逐水草而居,三天两头搬一次家,终年处于游牧状态。那里的人们生前没有稳定的居点,死后也没固定的天葬台。
同时,在这些地区无寺也无僧,更谈不上搞那些繁杂的葬礼仪式,人们普遍实行野葬和弃葬。野葬就是人死后,将其遗体脱光丢在野外,死在哪方,丢在哪方。弃葬便是指人死以后,活着的家人拔帐搬走了之,将死者弃在旧址上。凡采用这种葬法一般一脱衣,他生前盖何衣物原封不动地盖在死者身上,看上去,象一个活人睡觉似的。
这种游牧部落的葬俗更容易造成起尸。虽然他们无法建造矮门来抵挡起尸,但人们也同样在别无它法的情况下,采取一些相应的措施。比如,将尸体尤其发现有起尸征兆的尸体丢于野外时,用一根绳索拴在天然的石桩或大石块上,以此避免起尸跑去害人。
尽管如此,也免不了常有起尸发生,于是便有了天葬。
天葬是藏族等少数民族的一种传统丧葬方式,人死后把尸体拿到指定的地点让鹰或者其他的鸟类、兽类等吞食尸体。天葬核心是灵魂不灭和轮回往复,死亡只是不灭的灵魂与陈旧的躯体的分离,是异次空间的不同转化西藏人推崇天葬,是认为拿“皮囊”来喂食胡兀鹫,是最尊贵的布施,体现了大乘佛教波罗蜜的最高境界—舍身布施。
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预防起尸。
西装男人还给我讲了一件事情。
1967年初春的一天,加尔布老太终于结束了苦难的人生,静静地躺在了那顶只能容纳她自己一人的破烂小帐内。尽管此地属县城的腹心地带,不同边远地区,她可以由清脆的法铃声送上通往生命之宿的路,但因她单身一人,所以无法享受那种人生最后应得的待遇。安多玛寺的一位高僧和本部天葬师——达尔洛出于怜悯前去为她诵经,并送去天葬。
他们来到她身边,可怜的老太半个脸露在领外,紧闭双目,半张干裂的嘴,枯瘦的身躯占满了帐内所有空间,无奈诵经和天葬师只好借用牧主家的一角诵经。高僧一边念经一边不安地让天葬师过去看看老太遗体。
当天葬师过去看时,发现老太的头全部露在领外,第二次去看时,老太已经睁目斜坐起来了,她肤色发黑,鼻子两侧的血管膨胀成手指粗。他迅速将此情景告诉了高僧。高僧立即吹起人骨头号做法,运用密宗法术破血,不一会,见她鼻孔中流出鲜血,接着倒下去恢复了本来的平静。可见她属“血起”类。也不知何故?当他们将老太遗体驮在马背送去天葬台时,发现她的尸体比任何尸体都重,简直重得使强壮的雄马在路上卧倒了几次。
西装男人告诉我这件事情在危楼的卷宗中有过详细的记载,他年轻的时候上文化课的时候学习过。
我瞪目结舌问道:“感情你们上的文化课学的都是这些啊?”
西装男人说道:“学的东西比你们要多,你们的数理化,历史地理我们也学,你们不学的我们也学,不然话等以后出去执行任务没办法融入社会。”
我想想也是,然后问道:“照你这么说,这个村里里面曾经出了弱郎,也就是起尸体蝇王了?”
西装男人摇摇头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让我在去后备箱里拿瓶水来,等我再回到车上,不知道西装男人从哪里找出一卷卫生纸。
西装男人让我帮他把肩膀伤口上的衣服撕开,然后倒着水冲洗伤口,西装男人的伤惨烈的很,整个肩膀前后穿了一个洞,我看着都疼。但是这家伙在我给他用卫生纸擦伤口的时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倒是把我吓得不行,小心翼翼的。
西装男人说道:“这点事伤不算什么,我现在得到了好处更不在乎了。我发现的那个矮门不是为了阻止外面的东西进去,而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