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提出一千万通宝来,另外再加十万银元,随同下一班船发往琉球!”
“哦?却是为何?我军在琉球有如此大的开支?”
虽然眼下的南中军颇有一些土豪的味道,但是按照南中军的制度,经费开支是要有预算,如果有临时xing的大宗开支,则只能是先行由府库进行垫付,而后再行核销。
在将军府的花厅内,也就是昔ri阮王爷的御花园一角,守汉命人取出几枚铜钱,交到沛霖面前,让他品鉴一番。
“嗯?鹅眼钱?”
清人李鼎元所著的《使琉球记》曾经这样描写琉球的金融,“市货以有易无,率不用银钱。……昨香厓携示串钱,环如鹅眼,无轮廓,贯以绳,积长三寸许,连四贯而合之,封以纸,上有钤记,语余曰:此球人新制钱,每封当大钱十封。”
这种劣质钱币便被称为鹅眼钱。除了这种钱币在市面上大量流通之外,便是中国铸造的各种钱币和ri本的所谓宽永铜钱在市面上构成琉球的金融基础。
“市中交易用钱,无银。钱无轮廓,间有旧钱如鹅眼大,磨漫处或有‘洪武’字,已绝少。……其平ri皆行宽永通宝钱,钱背无字,或有一‘文’字。”
“通国贸易惟用ri本所铸铜钱,薄小无文,每十折一,每贯折百。”
这样的钱币在品质精良铸造精美的南中通宝面前,绝对是属于劣币。
“主公的意思,是要将大批的南中钱币投入到琉球去?将这些乱七八糟的货币彻底的驱逐出去?”
要想控制一个国家,先要控制他的金融。这个话虽然沛霖说不出来,但是熟读《管子》和孙子兵法的他,对于这样的金融和经济战已经不陌生了。
但是,屈指算来,区区的一个琉球国,就算是往来商贸重地,也消受不起千万文级别的通宝吧?更不要说还有十万银元?!
“诶!宗兄,你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果要是单单只对付琉球的这些腌臜钱币,我随行带去的银钱也就够了!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将库房之中的钱币千里迢迢的运过去?”
守汉将桌上的茶食盘子罗列开来,在茶几上为沛霖比划起几个地方。
一个茶杯被当成了琉球诸岛,另一个点心盘子变成了南九州的萨摩藩岛津家和更加遥远的ri本诸岛。而远处的浙江宁波和松江府,则是被茶壶所代表。守汉命人取来一个铜壶,里面满是热水。
“周公解梦上说水就是钱财,今天我们就用水来代替一下这些银子。”
说罢,守汉拎起铜壶,向茶杯倒去。“这十万银元,一千万通宝,这区区的琉球是肯定接纳不下的。当这些银钱将琉球原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钱挤出去以后,我们运到琉球的钱便有两个去向。”
守汉将茶杯里的水倒进茶盘子,“一是和我们已经有了贸易往来的ri本诸岛诸藩,这条从南中经琉球到ri本的钱币走向,恰好是ri本与琉球、南中三方贸易的路线。大批的南中通宝会被ri本商人运回国内来赚取巨大的利润。”
“而另一条往浙江宁波、松江府的航线,也是将大量通宝和银元悄悄的进入江南的南山捷径!”
将手中铜壶里的水倒进了那个代表江浙两省的圣瓷茶壶中,守汉拍拍手,“宗兄,以为如何?”
沛霖摇了摇头,对守汉的行为有些不以为然。
“主公,莫要井底之蛙了!区区十万银元,用在琉球可以,但是如果投放到江南,只怕是连一个水花都浮不起来!”
沛霖的话很不客气,但是绝对是符合眼前的事实。多尔衮的弟弟多铎下江南时,清军随随便便的在一个中等规模的商人家里便抄出了二十万两白银,这还不算那种珠宝字画古董之类的。更不要说与扬州等处以富庶见长的地方了。
“主公若要是行管仲之事,往江南输入两件物事,一是铜钱,二是各类货物。”
二人正在商议往琉球、ri本、江南等处进行货币输出之时,从院落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守汉!”
“守汉!”
声音中满是焦急和喜悦之情。
在整个南中军中,敢于如此称呼李守汉的,只有一个人,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