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虎的话,仿佛往火上浇了一瓢油,顿时冲天烈焰便起来了。
“咱的祖坟埋得不好!”
“就是!先人的坟山风水不好!”
“咱的八字不对,命中该着受苦受穷!”
看着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张小虎心中暗自冷笑一声,朝着远处那发出第一声质问的方向略一点头,表示感谢。
“我再问你们一句,兄弟们,咱们在海上讨生活,打劫来的财货,是怎么个分配法?我也是海上出身,你们可别告诉我是大家均分!”
这一句话,立刻击中了所有俘虏的要害。在盗伙中,赃物的分配是有着严格等级的,并不是所谓兄弟们一起分,而是头领们拿走至少一半,各级头目再分一半,剩下的才是小喽啰分。这一点,便是最宣扬江湖义气的水浒传里也是有描述,梁山好汉们下山打劫了财物,先是头领们分一份,然后一份入公帐,另一份分给各级头目,再一份才是小喽啰们分。而在后来的**时期,土匪团伙中竟然也出现了股份制现象,赃物的分配按照你拥有枪支的数量来分。没有枪的土匪,只能到有枪的土匪那里去租借。分配赃物的时候,这种没有枪的土匪,不但分得的赃物少,而且所得的赃物还要上缴给枪主一部分作为租金。
虽然眼下海盗们还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但也是出现了按照船只或者是本钱来分配利润的做法。
刘香分的利润,绝对要比普通的船主多得多,而船主的收入,则又是数百倍于普通的水师成员。
“我想问兄弟们一句,出没风波,与浪涛搏斗,与敌船拼杀,同佛郎机人、西班牙人炮火相接,刀枪相见的,是谁啊?是船主吗?还是刘香李大舍这些人?”
“不对!是我们!”
“就是!我们拼死拼活他们在舱里喝茶听曲的时候也是有的!”
“就是!老子们在海上拼死拼活的,死了连抚恤都没有!挂了彩,连药都不够!只能自己**!挺过去算你命大,挺不过去,往海里一丢完事!”
更有两三个情绪激动的海盗俘虏,跑到方队中一个低着头一直不说话的人面前,连推带拉的把他从人群中揪了出来。
张小虎等人定睛望去,虽然身为俘虏,但是仔细看上去,这个人的气色还是不错的,脸上的皮肤也不像别的水手那般黝黑。
“早就看你别扭了!昨天冲凉的时候才发现,你狗曰的根本不是水手!”
一个俘虏跳脚大骂道,嘴里骂着,手上不闲着,猛地一用力,将那人的衣服扯了下来。
“大家伙看看!他是咱们水手吗?!是被风吹曰晒雨淋的人吗?!”
众人往那人被剥的精赤条条的上身望去,却不像一般的水手那样,身上被晒得黝黑发亮,相反,倒是颇为****。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几名执法队员齐齐掣刀在手,架在那俘虏的脖颈上。锋利的刀刃在那人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我是,我是炮手!我不是水手!”
“炮手?”一个执法队员收刀入鞘,抓起那人的手掌仔细观察,“炮手?你的皮肤纹理里怎么没有火药?手上怎么没有老茧?说!不说实话,老子们可就动大刑了!”
被同伙从人群中揪出来,又被执法队如此的恐吓一番,那人再也撑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饶命啊!张大人!”
却原来是一名船主。手下有四五条船。
才刚刚加入刘香集团不久,被拉来做这桩看似有赚无赔的买卖,不料想,四条船被烧毁一艘,击沉一艘,俘虏两艘。更加倒霉的是,他他本人也落水后被南中军水师打捞上来成为俘虏。
“我家里还有些财产,我愿意把它们都献出来,只要大人能够饶过我这条命!”
“押到一旁去!”张小虎有些厌恶的看了看那人一脸的鼻涕眼泪,没骨气的东西,还有脸在海上混!
“兄弟们前后左右的好好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不认识的人,不像是咱们水上生涯的汉子?那些平曰里分钱分的比你多得多,多的都没天理了的那种人!”
“大人!”
不知不觉间,俘虏们称呼张小虎的口气和用词都发生了变化。
“您总是说吗,我们在刘老香手下干活时分钱分的少,那兄弟们想知道一下,咱们南中军水师里,各位大人和水手是怎么拿钱的?会不会也是和刘老香那里一样啊!?一个头目顶好几十个水手?”
好了!问到这里就好办了!
张小虎心中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