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下,狗娃朝山下一路小跑着。他按照矮胖老伯所说的方向跑了没有多久,就看见了前面的不远处果然有灯光闪耀。待走近了,果然是一个小村庄。到了村东头,很快就发现了第二家人家的门前有一颗歪脖子枣树。
狗娃上前咚咚咚的敲起了街门。
“谁了?谁在敲门?”随着话声,一个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我找二愣叔叔。”狗娃怯生生的在门外说道。
街门开了,一个土头土脑的年轻汉子走了来出来,他盯着狗娃看了看问道:“你是哪的人?找我干什么?”
狗娃喘着气道:“有一个人受了伤,他说是你的麻子哥,他让你赶上你的毛驴车快去接他。”
年轻汉子愣怔了一下道:“是麻子哥?他在哪里?他为什么要让我去接他?”
狗娃把矮胖老伯受伤的情况简单的诉说了一遍,然后将那一锭银子递给年轻汉子的手里道:“这是那位老伯让我给你的银子。”
年轻汉子头一歪,摆着手道:“这个麻子哥,跟我还来这个?不用,你装起来吧。”
狗娃跟着年轻汉子进了屋里,一个年轻少妇怀里正抱着一个小孩在喂奶。当她听说是麻子大哥受了伤有危险时,督促丈夫道:“麻子大哥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你快点去吧。”
年轻汉子很麻利的就套好了毛驴车,拉着狗娃出了村。一路上,年轻汉子一边抽打着小毛驴,一边不停的问狗娃道:“他的伤不要紧吧?中的是什么毒镖?有没有危险?”
说实话,对矮胖老者的伤情狗娃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清楚,他只好喃喃着道:“我不懂,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反正看上去挺厉害的。”
“你是他的什么人?”年轻汉子又问。
狗娃摸着头发道:“什么也不是,我只是和他路遇。”
狗娃看着这个年轻汉子,三十多岁,虽然是个土头土脑的庄家人,可是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挺憨厚的汉子。他试着道:“二愣叔叔,你和麻子大哥很熟吗?”
二愣嗨了一声道:“什么的很熟?我们是……怎么说呢?要说麻子大哥,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他还是你的救命恩人?”狗娃越听越觉得纳闷起来。
二愣一边督促着小毛驴,一边缓缓地道: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有一次,我引着我媳妇去赶庙会。在庙会上有几个无赖看上了我媳妇,一直在后面跟着,还不时的说一些挑逗的下流话。我们开始尽量忍着,想躲开他们,慢慢的到了戏场院去看戏。可是那几个无赖还是紧追不放,也跟着到了戏场院。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偷偷地在后面对我媳妇动起了手脚。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站出来呵斥他们,希望他们收敛一点。可是他们根本不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一边说些难听的话,一边对我还动起了手脚。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二话没说就和他们动起了手。那几个无赖,会几下子武功,没几下我就不行了,被他们打倒在地受了伤。他们其中的两个用脚踏着我,其余的簇拥着我媳妇就向戏场院外面走去。我躺在地上,大声的呼喊着,可是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帮我。那么多的人呀,他们大都惧怕这几个无赖,不想惹祸上身,连一句公道话也没有人敢出来说。正在我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老伯大声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这样的无礼?’随着话音,一个矮胖的老伯跑过来,拦在了那几个无赖的面前。接下来就是双方都动开了手,当然也是那几个无赖先动的手。开始我也是替老伯捏了一把汗,因为他也是一个人,而无赖们则有五六个。没想到,老伯的身手特别好,手里的一把扇子左挡右挑,没几下就把三个无赖打翻在地。其余的无赖一见遇上了硬手,一个个像见了鹰的兔子一样,三两下就没有了踪影。当我拿出身上所有的钱来感谢这位恩人的时候,谁知道他是一分钱也不要。后来我们也有过几次路遇,慢慢的就成了熟人和好朋友了。”
狗娃不知是在回味二愣的讲述,还是担心矮胖老伯的伤情,焦急的注视着前方,没有再说什么。
经过一阵急促的奔跑,小毛驴车来终于到了河道里的那块大石头旁边。
二愣问狗娃道:“在哪儿?是不是这里?”
狗娃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觉得刚才与矮胖老伯分手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可是,大石头前面根本没有了矮胖老伯的踪影,他焦急的四处张望了起来。
“是在这里吗?是不是你记错了?”二愣盯着狗娃道。
狗娃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记错,就是这个大石头,我记得很清楚。”
“老伯!老伯……”狗娃在大石头的周围一边找,一边喊了起来。
“我,我在这儿……”随着狗娃的喊叫声,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传了过来。
狗娃与二愣赶紧向大树那边跑了过去,矮胖老伯正气喘吁吁的站了起来:“二愣兄弟,你来了?”
二愣赶忙上前扶住矮胖老者道:“你怎么了?我听这个小兄弟说你中了毒镖,不要紧吧?”
矮胖老者道:“不要紧也挺要紧,走不了路了。”
“快,快上车吧。”
狗娃帮着二愣将矮胖老伯搀扶着上了毛驴车,急速的向下面的石墙村奔去。
到了二愣的家里,那个年轻少妇已经给整理好了一个地方,矮胖老者躺在炕上,喘息了一阵,对二愣道:“你们这附近村子里有没有个懂医道的?”
二愣道:“临村是有一个郎中,不知道他对这中毒……”
矮胖老者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道:“你去叫人家过来瞧瞧,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解毒的好方子。”
狗娃掏出刚才的那锭银子道:“我这里还有银子,二愣叔叔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