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王家收到了一份份的雅致礼物,无不出自京城乃至地方有名的才子之手,这可比收到钱财更加令人惊喜,徐家人的想法顷刻间就发生了变化。
“好多有名望的读书郎专门贺喜呢,长房如今可成了咱萧家村首屈一指的书香门第!这些年,也唯有萧家可与之比拟了,真令人羡慕。”
“谁说不是呢,听说国子监的祭酒大人亲自提笔写了佳偶天成,王家视若珍宝,裱好了悬挂在新房里。国子监祭酒何等人也?非当世大儒不能当任,得他墨宝,想必王家祖坟冒了青烟。”
随着老婆妇人对此议论纷纷,一时间王家觉得倍有面子,走到哪都挺胸仰头的,长房人人与有荣焉,艳羡的话语此起彼伏。
而二房这边则颇不以为然,羡慕归羡慕,却都一致认为李家才是真的得了光彩。原因简单,王家几代人中也没出过一位读书人,长房唯独二少爷算是个读书人,沾了少爷的光而已,徐家是富贵不假,都万万当不起书香门第的称谓,更遑论王家了。
相比之下三少爷还考中过童生呢,要不是后来改换武职,将来不难考中秀才,前来贺喜的人中一样有秀才举人,再说官场上谁不是进士出身?
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长房二房间互不相让。徐汶很得意,起码经此一事,谁也不会说他不如老三了。
倒是王玉像打了鸡血似的,生怕李秋再搬来几位状元公锦上添花,急巴巴的跑到京城示威。此时正洋洋得意的站在李家门前,又开始大肆吹嘘自家少爷多么的有面子,而自己一样交友遍京城,试图挽回颜面。
二房下人起初频频哄笑他,王玉满不在乎。不停讲诉很多亲身经历的见闻,渐渐就聚过来很多人,就当是听说书先生解闷了。
李秋隐隐有些不安,自己一介下人,貌似成个亲闹出的动静太大了,要不是有两位小姐的亲事挡在上面,这么闹下去很容易引出麻烦来。
如此李秋任由外面的王玉吹牛,他拉着李家人都躲在屋里,此举反倒是令王玉越加兴奋,认为李家是服软了。吐沫横飞的滔滔不绝。
对着一群妇女自吹自擂的好半天,飘飘然的王玉说话开始不经大脑,也为了彻底击败李家,竟鬼使神差的嬉笑道:“你们瞧瞧,李家一个个都做了缩头乌龟。哈哈!自觉比不上我王家之外,一定是得知了新媳妇非完璧之身了,要不然怎么连个面都不敢露?”
此言一出,妇人们全都惊住了,马上有婆子沉声道:“此话当真?那周家媳妇可是你长房之人。出了丑事你脸上也不好看。说话得有真凭实据,你若敢血口喷人,别说三少爷眼里不揉沙子,李秋要是恼起来。非得找你拼命不可。”
王玉不屑的道:“我血口喷人?不是我王玉自揭其丑,大家也都不是外人。两位少爷什么风流脾性谁不晓得?身边稍微有点姿色的丫头谁没被受用过?他媳妇珍珠人如其名,生的像朵花一般,起先是在二少爷身边做丫鬟。后来又去了大少爷屋里,先后经过两道手呢!此事长房那边谁不知情?无非就是亲戚里道的都不说而已。
要不然我为何非要娶外面人家的闺女?就因为长房但凡有点姿色的丫头就没个完璧的,老子可不想做王八。”
那婆子和周围的妇人面面相觑。都觉得王玉此言不假,关于长房那边的风言风语,平日里还听的少了?
婆子叹气道:“怪道的,我早先就三番五次的提醒过李家嫂子,别去和那边联姻,就没个正经丫头。如今好了吧,娶回来个人尽可夫的贱货。”
王玉得意的大声道:“就算李家再有面子老子也不稀罕,等来日洞房花烛夜后,媳妇竟然是个能征善战的,李秋你就坐享其成吧!哈哈,别忘了去给两位少爷磕头道谢,辛辛苦苦把你媳妇调教成才,省了你多少力气?”
屋里李家几个小子闻言暴怒,就要一起出去揍王玉,李秋伸手把弟弟们给拦住了。
李冬怒道:“三哥这你都能忍?”
李秋铁青着脸,缓缓说道:“你们未来嫂子不是那种人,此事长辈都知道,珍珠就是因不愿从了二少爷被打发去了大少爷那边,后来为了保住清白,求了大太太放了出来。”
李冬气道:“那更不能任由王玉那厮胡说八道,我要宰了他。”
李秋压抑着满腔怒火,冷静的道:“这事已经闹得不像话了,再伤了人还不得传扬出去?众口铄金,你嫂子的清白就永远都解释不清楚。你们放心吧,有昔日少爷请产婆当众检验秋香,今次珍珠为了证明自己,也只能委屈一下,等把婚事办完了,我绝饶不了王玉。”
就这样李家继续忍耐,王玉继续信口雌黄,惹得下人们都认为确有此事,二房人们都同情起了李秋。尤其是李家婚事操办的越风光,就越意味着丢人现眼。
话说徐汶和徐济哥俩万万没想到,一时冲动大肆宣扬的后果,就是被官员给检举了,也是他俩从没涉足过官场,不知这里面的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