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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第1页）

“娘娘！”小绍子急切的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小绍子你是哪年进的宫？”明曦慢慢前行着着。

小绍子紧随其后答道，“回娘娘，奴才进宫已有六年！”

“六年！”明曦微挑眉，前朝留下的宫人果然是不少，“原来你在哪个宫里当值！”

“奴才原来是在凝云阁当值。”小绍子答道，“自淳太妃搬离凝阴阁之后，这凝云阁一直闲置，后来那里的奴才们被分配到各处。”

“我们原来并不相识？”明曦略显意外，但转念便明白了，“哦，你刚才说的话我都明白，你有心了。以后认真当值，我自不会亏待你！”

本以为这小绍子会是过去有过什么交集，但是明曦在凝阴阁中见过的宫人非常有限，没有什么特别的。小绍子说自己曾在凝云阁，想来对这凝云阁中曾经有过的辉煌很清楚，也知道失宠的妃子是多么的可怜。

在这个背景之下，小绍子自然明白明曦需要什么。现在明曦皇宠正盛，是后宫人人羡慕，此时不做巴结，什么时候再做？

明曦孤身在这深宫之中，身边出了一个媚儿，现在又有个玉儿，如果再没有一个可以对自己有利的人，日子会更难。宫中的生活，步步惊心，母妃的例子还在眼前，明曦能不加一百个小心么？

明曦对小绍子说，“你且先观察着玉儿，有什么异常你速来报我，我自有主张。”

“是，奴才明白！”小绍子立即脸上浮起笑意，知道明曦已经接收他做亲信之人了！现在明曦盛宠正眷，想来他的飞黄腾达也不远了！

明曦到了玉池，早有宫女候着，替明曦更衣。除去宫装，仅赤身着了素白的长帛裹着，赤足走到池边。明曦见池中放了若干的花瓣，花香浓郁，池水如玉，温润溜滑。

明曦挥手让她们都出去，吩咐没有她的召唤不得入内！宫人退下后，明曦自己慢慢的解开长帛，随意的搭在池边的衣架之上，缓步的走进池中，闭上眼，放松全身。

若说离开凝阴阁后的好处，这玉池的浴汤便是一个。这池水温和，只要泡在这池中，闭上眼便可以想像自己在云端飞翔，着实的轻快自在！这也是明曦唯一可以完全放松自己的时刻！

今天皇甫烨一时不会过来，明曦想在池中多泡一会儿！一则放松，二则也要好好的将这些天的事仔细的理一遍。

水气氤氲，烟雾缭绕，明曦清丽的面容被掩在其中，若隐若现，仿若仙宫神女。乌黑的长发飘在水中，如云似霞，越发衬得她面容姣美，气质脱欲。本是身无一物相饰，却因其天生丽质，更显得天然去雕饰，风华绝代！

明曦想着媚儿已死，那件案子表面上是可以结了。皇甫烨说过会追查，但是死无对证的事，除非是有心人提供线索。

虽然媚儿拼死送出了血字，但这并无法作为铁证将秦贤妃定罪，而付德安的话又有几分可信？他会来向明曦求助，也会转而投向他人。

这种见风使舵的人，并不可靠。血字当然是要留的，明曦相信总会有一天，它可以在人前展示，像媚儿的灵魂一样指责秦贤妃的罪行！

这次明曦逃了一劫，那些人并不会就此罢休，必然还有后招。刚才小绍子说玉儿是皇后的人，皇后跟前的素丽还悄悄与玉儿会面，暗中谋划什么。皇后与秦贤妃素来明和暗不和，但对付明曦却是目标一致。这也是皇后并不对这事太过追究的原因之一。恐怕明曦安然无事皇后比秦贤妃更为遗憾！

最惊心动魄也最庆幸的，倒是那人的突然出现，安然而去！此时想起那人，竟然形象已然有些模糊，倒是他嘴角常噙的轻佻微笑在眼前越发的清晰起来。恍然间，那人的样子竟变成了另一个，一袭青色锦袍上飞鹰威猛，惊涛拍岸！

明曦猛的睁开眼睛：轩辕清朗！

他像是早早就候在那里的，静静的望着她，仍是青色的锦袍，只是没有了飞鹰的绣案！窗是开着的，风从窗外吹进来，他衣袂轻摇，嘴角的笑意也似随风而动，虚浮失真！

明曦突然瞪大眼睛！这不是幻觉，不是梦境，而是真的看到了轩辕清朗站在自己的面前！

明曦在确定这件事的同时，猛吸一口气，一下子将自己完全的沉入水底！她在沐浴，身无寸缕，却被个陌生的男人守在池边看了个够！这等事实在是诡异莫名！门外有那么多的宫人守着，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吗？这和上次的那人一样，来去无影踪啊！

潜了一瞬，明曦突然感觉不对，明明是他闯入，为何反倒是自己受到惊吓，要躲起来？她双腿用力一挺，身体瞬间上浮，待她抹一把脸上的水滴睁开双眸，那窗边竟然无人了！

明曦一怔，莫不是自己眼花？莫非真的是梦？

“你在找我？”身边突然有人声，明曦一惊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向水深处倾斜。那人长臂一探，将明曦的身子控制住平衡，轻笑着，“你还真是胆小！”眸底的讥讽毫不掩饰！

明曦立即下蹲后滑，挣开他的手，将身体掩入水中！幸好水温较高，一直有雾气，才不至于她在人前完全无遮无挡。但是毕竟两人都知道她此时是何状况，轩辕清朗的目光分明就是透过水雾和池水已经尽数落到了明曦的身上！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恒王殿下！”明曦冷声道，敌意分明。

轩辕清朗却悠然的说，“本王已经在这里，便是来得的！”他嘴角一扬，“倒是你，我应该叫你明曦还是称你为娘娘？”

“自然是娘娘！本宫的名讳岂是殿下应该称呼的？”

明曦再退后一步，背抵在池边上，“殿下若不想惊动他人，请速速离去，本宫只当是不曾见过殿下！若是被别人看到殿下私闯北汉后宫，偷窥嫔妃沐浴，不仅于礼不合，恐怕会引起两国不安！望殿下以大局为重！”

明曦虽然人在水中，实是形势极为不利，但言语冷静，不卑不亢，绝不曾有丝毫的畏惧慌张！

轩辕清朗微挑了眉，“娘娘果然是有皇家风范！刚刚看到娘娘睡颜，实是春花微雾，迷蒙之中，越发的娇美！呃，对了，”他微一侧头，似有所悟，“明曦公主本也是文帝之后，生于宫中，长于宫中，嫁于宫中，从未出过宫门的！自然是皇家贵气源自天然！”

这话本是那天明曦与他在凉亭偶遇之时，明曦回他的问话时所说，现在他反倒拿来揶揄明曦！只是明曦此时哪有心思与他玩笑，更冷了声音道，“殿下请自重！此处绝非随意说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