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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豪结婚,那都不是结婚,大多数时候都是拉仇恨啊。風雨小說網
婚车是辆宾利,不算太铺张,不过车队是九十九辆同一色、同一款型的奔驰,就有点太铺张了,据说因为找全这九十九辆,婚庆公司把周边市里的都调过来,正好凑足一百辆,那叫百年好合。招待就更高端大气了,九十九杯酒塔,人得站在凳子上往下倒红酒,几千块一瓶的波尔多,酒庄往婚庆现场拉了一车;别说餐饮雇的市里的名厨,就招待宾客的糖果,都是订制巧克力糖,糖纸上都印着两人的婚照。
这顿婚宴简直是在宾客们羡慕妒嫉恨的咂舌中进行的,收红包的小天使们累了一头汗,这那是红包,简直都是成包的砖头块厚的现金啊。请的主诗是市电视台一位播音,面孔太熟了,出场就引来一阵嘘声。至于宴席,是仿满汉全席套出来的,一汤六荤八素,再加四个甜点,菜品是168,叫一路发,合一起二十道,十全十美。
至于那对似乎不怎么般配的新人,倒没有觉得奇怪了,都在津津乐道着这位孙总发家的旧事,怎么拆迁赔了多少,怎么股市圈了多少,怎么买房又赚了多少,男的嫉妒,女的羡慕,说的都恨不得委身下嫁似的。
和那些簇拥着孙总、代琼诗一对新人的昔日同学不一样,小木有点一返常态了,一杯一杯灌着酒,喝得两眼发红,神情落寂,最贴心的损友还是理解他的,悄悄告诉他:“木啊,想开点,其实我也很受刺激。”
“咱们受的刺激能一样吗?”小木懒懒道,瞥眼时,如花身边的代班花,那才是真正的笑厣如花,一颦一笑,都能勾起他最美好的回忆似的。
那种幽怨的眼神乐子岂能不懂,他又悄声问道:“我敢断定,你现在的脑海里,是一副这样的场景……是不是能看到,班花被如花扒得一丝不挂,然后开启全方位禽兽模式,肆意滴凌辱?”
小木眼睛毒毒地射向一脸酸相的乐子,恶恶地告诉他:“错了,我在意淫,凌辱她滴,是我。”
“哦,那你挺正常滴,和我一样……真尼马水灵啊,看得老子随时想硬就硬。”乐子理解地安慰道。
这次真怒了,小木捏着他的腮帮子,直接一个鸡块全塞进去了,还恶狠狠地又塞了一块,边塞边骂着:“你特么能不能有点追求啊,就会不知廉耻,不要逼脸的想别人女人?有本事你特么硬了直接去上啊?没出息。”
连塞带摁带两巴掌,然后扔下试图安慰他的乐子,怒气冲冲地走了,这桌宾客懵了,管向东瞧见了,赶紧上来观战,看乐子塞一嘴糗成这样,惊讶地问着:“怎么了,这场合还用抢着吃。”
乐子也气着了,呸了一声,吐了鸡块,悻悻然抹着嘴道着:“管得长,老子家里穷多吃点,碍你屁事,一边去。”
这位也气得另觅新位置了,管向东却是觉乎着不对劲,四下寻着小木,他知道小木当年就很喜欢这位代琼诗,在国外的时候就托他寻访下落,谁可想后来阴差阳错的是这个结果。而且他了解小木的性子,这家伙别看着像们娘们,那狠起来可比娘们的蛇蝎心肠狠多了,当年就敢掀女老师的裙子呢,都这么多年,发展到敢去非礼新娘也说不定哦。
三找两找,问了现场的服务员好几位,才意外地发现,这家伙一个人跑天台上去了,管向东匆匆追了上去,在走出观景天台的一刻,却被眼前的场景感动了一下下。
小木凭栏而眺,手里轻挹着酒杯,回眸间让人感觉到那种说不出的孤独和愁绪,管向东快步上前,笑着问着:“木,怎么一个站这儿?”
“这儿凉快啊。”小木随口道,扭回头,看着楼顶喧嚣的婚庆现场。
管向东笑着,一把手搭到他肩上揽了揽,两人关系没有乐子那么近,仅限于中学时代一块尝试过各种叛逆,他歉意道着:“对不起啊,木,我有负你的重托了,上大学时候只知道她在上华东政法,我找过一次,没碰到……不过,我觉得就找到也太玄了,她未必对你有印像啊。”
“没事,你说什么呢。”小木掩饰着。
“装什么呀装,谁不知道,最美好的是没成年时候的早恋啊,何况你都没恋着,那估计就好上加好了。”管向东笑着道:“是不是让你很受伤啊?其实生活就特么这个鸟样子,你看我,辛辛苦苦读了多少年书,还得面试考试被人不知道虐多少回,才谋了个工作,说起来离你差远了,你到四十岁就可以直接继承家业,我到四十岁能不能成家都说不定。”
“知道吗?其实我倒很羡慕你。”
“羡慕我?”
“是啊,你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而我,还是一直在父亲的阴影里打转。你知道吗,我父亲现在的最大愿望,是把我培养成像他那样的大师傅。”
“呵呵!”
管向东笑了,既有同情,又有无语,越亲的人之间,往往会有越明显的隔阂,那是一种无法弥补的缺憾,因为他自爱而生,所以会有一个谁也逃不出的俗套结果,那就是:最爱的人,会受伤最深。
作为旁观者,管向东看得很清,他转着话题道着:“别想了,对了……我们刚才遇到位美女啊,你的魅力不减当年啊,她说她的小姐妹里,有位对你有意思,就来探探口风。”
“那她找错人了,你们几个损货,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小木笑着道。
“那也未必啊,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真要想勾搭,我们组团也比不过你啊。”管向东笑着道,无意中,露了这样一句:“对了,是位女警察,你没犯什么事吧?”
小木稍稍一愣,奇也怪哉地反问:“我能犯什么事?什么意思,你是说,打听我的,是位女警察。”
“对,乐子这漏嘴,什么都讲,不过我觉得好像她别有用意,就说了几句,回头就找不见人了。”管向东道,以他职业的敏感审视着木林深,很客气地提醒了一句:“木啊,多年老同学了,你能听我一句劝吗?”
“当然听了。”小木笑笑,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了。
“太过份的事,不要沾,乐子这个蠢货啊,我看着他就担心,迟早得犯事啊……咱们都不是当年的叛逆少年了,家长能兜一时,兜不了一世啊……我不是说难听话啊,我在检察院,经常能接触很多案子,经济的,刑事民事的都有,我最大的感觉还是啊,人还是得认认真真,老老实实活,不要去挑战有些底线啊,再强的个体,和一个国家,一个体制相比,也太渺小了。”管向东道,期期艾艾看着小木,生怕小木不理解他的心意似的。
这是一个真正的朋友,恐怕是在担心小木的行径,有一天会滑到不可收拾的境地,小木笑笑,和他揽在一起,轻声道着:“谢谢你啊,管管,你虽然很扫兴致,不过,也很难得。”
“理解就好,走吧,参加一下如花同学的婚礼,别扫人家的兴致……对了,如花这个外号还是你起的,说起来你真不是个什么好鸟啊,班里一多半外号,都是你起的。”
“记得这么清啊,那说明起得相当成功。”
“听你这口音,还是对人家孙清华有成见,人家不就成功点、发达了点、然后把你曾经喜欢的班花娶走了,就让你觉得这么受伤害?”
“你错了啊,管管,这个丑汉和美女的旷世婚恋,受伤害的可能是他们中任何一个,或者是其他人,唯独不会是我。”
小木眯着眼,颇有深意地如是道,然后一言而走,听得管向东愣了片刻,莫名地觉得这句话,似乎非常有道理,而且非常有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