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也实不该戳皇上的短处,揭这陈年的旧疮疤呀。这位冯夫人李姑娘,自然有她婆家娘家管着,想来,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姐姐再何必与她计较许多。”
韩玉蓉此时也不哭了,撇嘴道:“管?怎么管。那冯侍郎死的时候,冯家就剩下李挽莲当年肚子里的货。孩子才几岁大上,李挽莲就被李家接了回去。早些年,还有媒人上李家提亲呢,想着这寡妇再嫁,又没儿女牵绊,依着她的做派,还有人家肯要,也该烧高香了吧?呵,李家却是心大,等着李挽莲时不时打着看望太后的幌子进宫,那些媒人就全都销声匿迹了。谁人看不出,这残花败柳,还妄想嫁入皇宫呢。现如今,婆家无人管,娘家巴不得……”
韩玉沁额头有些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韩玉蓉瞧见了,却说道:“妹妹且放心,李婕妤弄这么一出,本宫必不叫她好过。”
韩玉沁忙摆手:“姐姐,多不值当的。这打也打了,皇上罚也罚了,不说如今皇上为了您刚刚几句话,含着气离去,就是如今她们李家有功在身,也不好惹得很。何必在这当口给皇上添堵。惹得皇上厌了姐姐,总归是妹妹的不是。”
看她一脸自责,韩玉蓉倒越发受用,很不以为意的昂首一笑:“即便不是为了你,本宫也要把她一脚踩到底。不然,凭着李挽莲与皇上那一段情,李婕妤死灰复燃了可怎么办?”
韩玉蓉想起折辱宿敌李梦莲来,可是兴致盎然,回宫换了身衣裳,便兴冲冲往泰安宫中请安去了。
韩玉沁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无奈摇摇头,带着身边儿泽兰回了映月阁。
要替自己报仇,何必假手于人,自己动手比什么都来的痛快。
回了映月阁,韩玉沁便将小桃叫到了人前,吩咐道:“去内务府,寻些轻软的料子,我想做几件贴身衣物。”
映月阁人手不多,小桃又是韩府来的,学过规矩后,已经成了二等宫婢,倒也方便行走。
小桃见她摆弄着花房新送来的一汪莲花,心下会意,应声离去。
“主子要做里衣?其实奴婢去前头贵妃娘娘那儿说一声,什么好衣料都是尽有的。”泽兰在旁说道。
“那都是姐姐的份例,况且不过是跑一趟的功夫,无妨。”
说着,便岔开话题,不叫这事儿被人惦记在心上。
“悦更衣那边儿,还是每日里受刑吗?姐姐没有要她再度侍寝的意思?”玉沁问着,看着白及捧进来的汤药,只觉得喉头发苦,“哎呀,我都好了,怎还天天喝药,快去倒了,倒了!”
白及性子活泛些,闻言“扑哧”一乐,却不听话,将碗递到身前:“太医要您喝上半月呢,您可受着吧。桔梗姐姐那里,如今也要天天喝药呢,都没您这样矫情。”
玉沁撅嘴,泽兰喝斥白及:“怎么说话呢!还不与主子谢罪。”
白及忙放了药碗,好生给玉沁一个叩头:“只要主子肯喝药,叫奴婢磕几个头都行。”
玉沁被她逗得发笑,看泽兰伸手去拧白及的耳朵,在旁笑话:“好个白及,看你泽兰姐姐教训你!”
泽兰被笑的脸红,看这主仆二人笑闹打趣,狠狠一叹,跺了跺脚,径自去后头取玉沁的蜜饯盒子,“主子,您乖乖喝药,奴婢今儿不管着您吃糖还不成吗?”
泽兰好生劝着哄着,玉沁苦着一张脸把汤药喝个干净,伸着舌头等泽兰喂蜜饯果子,又惹得白及笑话她,俩人在屋子里追着闹,泽兰抚额蹙眉,实在是拦不下了。不由想念桔梗在的时候,那会子,主子还没这么闹腾呢。
这里韩玉沁没心没肺,自觉如悦都已经挺惨的了,也不必自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