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皇上过来了,您可准备着吧”。小太监跑的气喘吁吁来通知霍云婉。
下头的宫女也开心不已,自从那狐媚子雪色爬了龙床,皇上都好久不来永春宫了。早说不是个好东西,娘娘也不肯打发出去。
霍云婉躬身施了一礼道:“皇上可有用过晚膳,臣妾可是没有呢。小厨房的菜都是皇上爱吃的。”
魏塱盯着霍云婉半晌,道:“都是朕爱吃的?婉儿可是与朕心意相通,知道朕要来。”
没有皇帝吩咐,霍云婉怎敢起身?却羞怯道:“皇上胡说,永春宫的菜…天天都是捡皇上爱吃的做,臣妾。。臣妾就怕皇上突然来了不合口味”
“还弯着腰做什么,早说婉儿不用多礼”。魏塱笑着扶起霍云婉,恍若刚刚只是在说玩笑。世上没有心意相通这回事,只有口舌互通。只怕是早就知道有人会叫他过来吧。
什么时候,自己的母妃和皇后站到了一路?
霍云婉夹了一箸雪菜银芽到魏塱碗里,道:“皇上快尝尝,臣妾挑了一下午。”
“婉儿辛苦,是比旁人动手来的好吃”。魏塱塞进嘴里,不忘打趣。是自己把黄家的人革了职,所以黄老爷子找上了霍准?
霍云婉娇嗔的丢了筷子:“皇上惯会取笑臣妾,要真是如此,也不至于大半月都不来臣妾这一趟”。
“是朕的不是,刚母后可不是好一通训”。魏塱如同还是那个皇子,哄着自己正妃。黄霍两家的人连手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想架空自己这个皇帝?
“也是皇上一片孝心,太后也算得偿所……”。霍云婉惊恐的跪在地上,道:“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站在一旁伺候的宫女也赶紧跪在地上,天啊,幸亏皇后没把那句得偿所愿说完,不然她听到了怕也是活不成了。
魏塱长长出了一口气,扔下筷子道:“罢了,朕还有些折子没批完,明儿再过来看你。”
霍云婉将头伏在地上:“臣妾送陛下。”
魏塱分不清她话里的恐惧是真是假,笑了笑道:“起来吧,朕的皇后有什么失言不失言”。说着自己盛了碗汤又用了一些。
片刻后,霍云婉将魏塱送至宫门口。
魏塱轻撩了一下皇后耳尖鬓发,低语道:“皇后当晚去淑太妃宫里做什么,有什么委屈,来与朕说就罢了。以后太妃就是太后了,还是少去好,免得扰了太后清净。云婉永远都是朕的皇后。”
最后一个太监也走远,霍云婉笑着回身进屋,一桌子菜还没撤。那碟雪菜银芽不过被人夹了一筷子而已。
她也没说过想当皇后啊,何况是永远那么远。不过没什么关系,魏塱活着,她才是皇后。
至于她在事发当晚去太后宫里做什么,当然是请太后垂怜啊,不,当时还是个太妃呢。
她这个皇后失职,竟然不知道有嫔妃私自溜出了宫,还被人当街行刺。好在自己的哥哥发现了,快马递了消息来。御林卫嘛,难免消息灵通些。。
可消息来了又怎样啊,不管吧,说治理后宫不力,管吧,那可是皇帝心尖上的人,独宠月余不衰,其他人都快一个月没见过天颜了。她左右为难,只能赶紧求淑太妃怜悯一二。且哥哥霍云昇已经问清楚,雪娘子是出门给娘亲上坟的,孝心可嘉,想必皇上也是感念于此,才一时糊涂。
没准,能糊涂到让您为太后呢。
字字属实,句句非虚,她当真不知道雪色会不会出宫,更莫说什么申氏酉时,还不是后宫一群女人吵着要夏至祈福,用过午膳就各个宫门转着挂香囊,闹到日落才散。当日雪色妹妹还称病不出,合着,竟是因为这个。
她都有些吃味,皇帝竟允许自己的女人私自出宫,想来是哪个多嘴的太监念叨了几句“雪娘子偷偷为娘亲哭好几回了”罢。
李阿牛已经醒转,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此处富丽堂皇,与城郊那个破地比起来,恍若仙宫地狱之别。胸口剑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肋骨被踩断一根,大夫说还要好好将养一些日子。
外头人守着也不让出去,不知道郭池急成了啥样,还有那天约好的齐三小姐,这么大事,她该知道自己没有的缘由吧。自己当天也是蠢的很,抓抓小偷小摸就算了,看见那身打扮还认不出事专业的杀手,凑上去丢半条命。
孤星换了好几个人旁敲侧击,仍没从李阿牛嘴里问出什么可疑的地方,其他兄弟去查了查身边的人,也没啥漏洞。难得这个人还认识苏凔,说是一个地儿的。当初一道来的京,苏凔高中状元,此人却还在当个巡城卒。并不是非要用,此人身手也就那么回事。但塞人进御林卫,总要塞的合情合理,要么立了功,要么考了举,所以皇帝也不好做。
魏塱听着查出来的所有东西,并没叫人去深究李阿牛的根底。只要跟霍云昇没什么关系,暂时就可以充充数。武艺高不高,可以再练,但适合这种事,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且苏凔那个人,他自认为看着的,基本愚忠。
此事到这就要盖棺定论,魏塱肯定是个局,偏偏没有抓住半点把柄。他只能靠猜去推断谁设计了这个局。一开始以为是霍家无疑,现在却觉的黄家也脱不了关系。
宫里人亲眼看见当晚雪色刚回宫之时,霍云婉去了太妃宫里,具体说了什么无人得知。但稍后淑太妃就到瑶光殿雷霆手腕,且事后淑太妃突然就开始替霍云婉说话了,他不信其中没鬼,但毫无办法,皇后去给太妃请安合情合理,也只是一个凑巧而已。
这两家都是当时助他登基的主要人物,事后霍家军权朝堂都没落下,黄家则在吏部一手遮天。两家偶有交集,不过只是互为方便。大多数时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却用同一件事逼迫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