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的是,昨晚江玉枫说住在这的两人夫唱妇随,良辰美景,果然所言非虚。若是含焉求着自己放申屠易走,也许还没那么好笑,偏偏她是求着自己让申屠易留下来。
薛凌昨晚听着申屠易还在这,对这人已有鄙薄轻视。当天两人闹成那样,就算申屠易顾惜自己性命,不敢鱼死网破,起码也该离自己远点。现今又要含焉开口乞怜,她就更瞧不上。
纵是知道申屠易现在被通缉,无处可安身,苏府也不会再花力气保着个毫无作用的烫手山芋,薛凌仍不想这俩蠢货在这碍眼。她不喜申屠易,对含焉也没什么别样感情,冷的像平城封了一冬的雪。
她能给申屠易留在这找的唯一理由,就是死在这。
薛凌轻微旋转了一下手腕,仍盯着申屠易,手却往后去推含焉,道:“我这不是窑子。”
含焉被她推的跌倒在地,顺着台阶滚了好几圈,申屠易飞身而下用左手将人抱起来看着薛凌,颇有些火气:“薛凌,她伤还没好全。”
薛凌听见异响已知含焉要倒,她本没用什么力,只是忘了含焉是个寻常女儿家,身子弱,前儿还伤的颇重。然她看见申屠易跃起,只当是冲着她自己来的,习惯性的闪身到一旁要避开,便耽误了去拉含焉。
含焉在申屠易怀里咳的喘不过气,还双手抓着申屠易连连道:“不要紧,不要紧的。”
薛凌既不耐烦,又气恼手重了些,侧了脸道:“你们走吧”。她想威胁两句申屠易,张了张嘴终还是哑然,只甩了手要往屋里走。
含焉大惊,一边喊着薛姑娘,一边挣扎着要起来。薛凌将平意推回袖笼,转身往屋里走,猛听得背后申屠易喊:“薛凌。”
她只道是这个人也要像含焉一样说些什么好话,或者编些大家都是一路人的借口。反正不管是什么巧舌如簧的,终归就是想留下来。真是蠢货,蠢的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她头也不回,只忍无可忍的大吼了一声。
“滚。”
她以为吼完这个字就能义无反顾的回屋,收拾东西,先去永乐公主处走一遭。按江玉枫所说,魏塱指了黄承宣为驸马,并非是为着什么一往情深,母族荣耀,那永乐公主想必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倒不是要救人于水火,她是赶着去灭火,让那个疯子消停点。
永乐公主的事办完了,若是还没等到霍云婉的信,自己就得进宫走一趟,这些人向来拐弯抹角,含沙射影。苏府都有信了,薛宅却还没有,多半是霍云婉有什么顾忌,在等着自己上门。
然她吼完了,步履却停在当下,口中喘气声粗,直愣愣的等着听着身后动静。她得听见这俩蠢货滚了,或者这俩蠢货再编些什么天花乱坠的理由出来。嬉笑怒骂都行,反正她得让这俩蠢货滚出院门才能罢休。
却不想身后声音再次传来时,薛凌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她抬头咽了一口口水。昨晚申屠易究竟睡没睡着,她和江玉枫都是心里有数的。就像她避讳着薛璃的名字,江玉枫对魏塱的身份也多有遮掩,只是薛凌放肆,将皇帝二字多次挑破了而已。
她料着含焉还要哀求,申屠易可能是会威胁,可能要晓之以情。她已经打了一些腹稿,催促这两人早些滚蛋,她没料到的,是申屠易诘问:
“薛凌,你怎么敢把四座城给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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